,她重新閉上眼睛,發出輕淺的呼吸。
過了好一會,她突然又開口:“朕打算在八月十五之後命南宮宇在大豫境內起事,但願一切如朕心意。”
相卿依舊看著她的臉,輕輕道:“必然會如陛下心意,陛下不必過多憂慮此事。南宮宇當年功勳盛名世人皆知,他在大豫餘威不減,舊部尚在,如今也練了將近一年的兵,兵馬健壯糧草充沛,又有陛下支援,不愁他不成功。”
魏西溏還是閉目道:“朕打算天禹軍讓明王為主帥,郡主和陳元分別為副帥一同前往。朝中能堪當此任的,除了季統,朕再不放心旁人,郡主雖勇猛,不過畢竟經驗欠缺,此番大豫一去,便會積累些經驗,順便還能壓制明王,至於陳元,他是顏將軍推薦的將領,曾在地方為武官,又有些布兵的才能……”
“陛下此局排的極好,只是,”相卿頓了頓才應道:“與大豫一戰非同小可,若是明王出征,一旦功成那日,陛下不怕明王聲望過高?”
魏西溏笑了下:“朕總不能因為怕,就白白養著一個人才吃閒飯吧?朕心中自有伎倆,朕把他召入金州,本就是有大用的。”
相卿往她面前捱了挨,低聲道:“若是陛下願意,只需戰後歸來陛下一句話,臣便替陛下除去明王,以絕陛下心頭大患。”
魏西溏猛的睜開眼,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沒有正面應答,而是問:“當初那付錚,也是朕這樣叫你除去的?”
相卿垂下眼眸,輕輕一笑,道:“陛下與王爺情意深厚,斷然說不出如此的話,只是,陛下密旨所寫,句句皆是此意,陛下親眼所見。”他的呼吸略略有些重,低頭吻在她的脖頸上,“陛下為何突然想起問這個?既然不是歡喜之事,不提豈不是更好?”
魏西溏任由他一番親暱,倒是沒動,只說道:“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動明王一根頭髮,若是你敢輕舉妄動,別怪朕翻臉無情。”
“是,臣遵旨。”相卿從她脖頸間抬頭,聲音帶了幾分笑意:“陛下就是這般容易動怒,臣不過說說罷了,若是陛下不願,誰敢謀害朝廷重臣?這可是死罪。”
魏西溏看了眼外面,道:“時辰該到了,早些回去吧。”
相卿發出長長的嘆氣,“是。”
身邊是布料磨蹭的聲音,魏西溏知道那是相卿穿衣服的聲音,她躺著,突然慢慢坐了起來,相卿停下自己手中的動作,“陛下?”
魏西溏伸手揉了下太陽穴,道:“其實朕一直擔心朕這原身疼痛之症難以消除……相卿,你跟朕說句實話,朕這副身子的病症,可能痊癒?朕只要你一句實話,就算治不了,朕也不強求,更不會怪罪於你。”
相卿的手摸到她的手上,舉起,送到自己的唇邊,閉目吻了一下,然後他抬頭,睜開眼,一雙細長的眼睛帶著濃濃的笑意:“陛下還是不信臣是不是?臣說過,若是陛下不心急,臣必能讓陛下痊癒,陛下可還記得?”
魏西溏聞言,她臉上的表情也是鬆了鬆,然後點了點頭:“相卿是說過,只是朕實在分辨不得是真是假。”頓了頓,她似乎有些艱難的開口:“既然相卿這般說,朕還是信了相卿吧。”
相卿似乎又嘆了口氣,“臣知陛下心急,也怕自己身體不適。臣在此向陛下發下毒誓,絕對可以痊癒陛下身上疼痛之症,否則臣便……”
魏西溏直接替他開口:“朕要像所有身體康健之人一樣,不要那些奇奇怪怪的病症,你可明白?既然是發下毒誓,那就不妨發個狠些的,你若是做不到,便如何?”
相卿略一想,便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魏西溏嗤笑,“這是尋常婦人才說的詞,算不得毒誓。”
相卿又想:“客死他鄉馬革裹屍。”
“人固有一死,你又是長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