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最起碼暫時不會。”他笑了下,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剛剛突然就那麼笑了一下:“陛下自幼就很要面子,她最怕人家說她小氣,還曾說過如果以後史官敢寫她壞話,她就揍的史官他親孃都認不得他。就算為了好名聲,她也不會現在動手。誰都知道,如果我現在有個三長兩短,不是陛下也會被人算成是陛下下的手。她一定會把我迎到宮裡,像她旨意裡說的那樣,封王封侯賞賜無數,許我王府田地僕從,讓世人都看到她仁德慈悲的胸懷。所以我要回金州。”
“付將軍,您說呢?”季統問道。
付振海張了張嘴,一時竟然無言以對,這話說的也是對的,只是,更保險的法子,邊塞詩待在西溟。
不多半年,付振海相信,就會不斷有人投奔而來,成為座下謀臣,各方勢力會在權衡之後拋投橄欖枝,錢物武備他都能想到法子,更何況如今季統手裡,是有六萬雄兵在握的。
季統認真恪守,練兵勤快,如今西溟的軍隊不斷擴充,很多人慕名前來參軍,再加上西溟人彪悍善戰,季統來西溟這麼多年,早已對囧心服口服,有了原本西溟軍隊的人在,可謂以一抵十,這對季統都是極為有利的。
季統伸手,扶著他坐下,恭恭敬敬道:“我知道付將軍是為了我好,但是付將軍您想想,我如今算什麼?空有一個流言在,無名無份,這流言的真假外人並不知道,就算留在西溟又能如何?所謂名不正言不順,只要陛下不承認,天下人就算人人都知道,可他們也只是懷疑,並不好承認,我與陛下有些幼時交情,對她頗有幾分瞭解,若真能在金州得個封賞,身份得了應承,進了皇家族譜,才能謀後事。付將軍以為呢?”
付振海聽了他一番話,竟然找不到反駁的詞語,雖然覺得季統回金州的風險太大,不過,他也承認,如果能進入列入皇家族譜,那才真正師出有名。
“我明日便會啟程回金州,西溟的政事,還要有勞付將軍督察,稍後我便會安排下去,付將軍稍安勿躁。”
季統的態度一改剛剛的激烈,說的溫吞如水,倒是讓付振海原本心中一肚子的氣焰無處釋放,他有理有據的一番話,付振海只能點頭:“殿下說的是,我剛剛一著急,便沒想到。”
季統命人送付振海回去,才吩咐:“明日我要回金州見駕,命人安排好。”
吩咐下去之後,他才緩緩的坐了下去,臉上的神情漸漸淡下,帶著連他自己都未曾發現的悲傷。
他多希望,這是個傳言,真的是個傳言,該有多好!
陛下如今該是很厭惡的他的吧?畢竟,若是那個傳言是真的,他便是陛下皇位的最大威脅者。
他的記憶力,她還是曾經的模樣,她變了嗎?可是變的連他都不認得了。
他心目中的女帝,即便殺人,也是師出有名,她會像殺一隻雞一樣,讓人殺了他嗎?
畢竟,他如今的威脅大於他的利用價值。
陛下是為君稱帝之人,她的手段素來都是手起刀落不留後患,他會是她的後患嗎?
季統不知道,他不願意去想。
他所有少年的時光,都在卑微又懦弱的仰慕那個少女。
她回眸一笑的時候,笑容猶如清晨荷花葉上晶瑩剔透的露珠,聖潔的讓他不敢直視。
他只是用所有的回憶來仰慕那個少女,不管她的未來是為人妻還是為人母,她都永遠是他仰望的陛下。
他以為,或許哪一天,他就好愛上其他女人,然後跟這個女人結婚生子,把那個永遠都不能說的秘密,都埋在心底。
可如今,連最後的這點奢望都沒了。
他甚至連仰慕她的資格都沒有。
季統慢慢站起來,一步一步的朝著寢室走去,腳步那樣沉重,那樣疲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