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之後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覺得寧焱所為是個好法子,他只在自己子嗣上做考量,卻沒想過在其他,如今寧焱倒是給了他提醒,仙尊不是說要銀子與血脈有關?只要有與東方家族有血脈關係之人,便都作數,即便效果不及親生子,若是在藥效穩定之後,作為維持之用也是可行之舉啊。
朝臣覺得陛下更瘋了。
幾乎把東方氏一族的子孫後代都召入燕州,若有違者便以抗旨當場處決,待那些人入京之後安置在下來,分別登記他們的生辰八字。
不明所以的人一頭霧水,可朝中大臣中便有人愈發肯定,撞死在朝堂的那位大臣所言怕是真的,陛下後宮子嗣越發稀薄,是因煉製丹藥所致,如今眼看中宮中的小殿下們越來越少,陛下不得不從外戚下手。
只是有前車之鑑,這次無人敢對此發出疑問,君威震懾,東方長青對於異聲消失一事,總算有些滿意。
待半月後,容顏逐漸恢復,丹藥正常服用,他這才想起明王軍奔赴燕州一事。
朝中接連有幾個大臣上書請表,有說身體不適,有說年老體邁,有的家中老母病危等等,總之最終目的就是為了辭官。
大豫未來擺在眼前,若是在朝為官者,末路在前,唯一有機會活命的反倒是平民百姓,那天禹女帝東征總不會讓人殺了黎民百姓,唯有辭官才能保命。
這個關節點上,東方長青接連受到辭官的摺子,有種頓醒的感覺,這才發現明王已連破兩城,如今正率七萬大軍朝燕州直撲而來,曾經南宮宇那邊接二連三送來的戰報,好似也多日未有戰報呈現,東方長青想起此事,急忙問了,才發現兩個月前就有人上奏提及有關戰報一事的摺子,可那摺子早已被壓在眾多奏摺下面落了灰。
東方長青勃然大怒:“此等重要之事,為何今日才有提起?朕養你們就是為了吃閒飯?明王軍開拔燕州,你們還在這裡你推我往?還有你們幾個,這個時候提出辭官是何居心?你們身為大豫臣子,拿著朕的俸祿,不替大豫分憂解難,危機當頭竟是這樣應付,這就是你們的忠君為國之心?”
下面的臣子跪了一地,前些日子還吵的不可開交的場面沒有出現,更沒有人站出來提出應對方針,而是一個個低頭匍匐在地,沒有人再當出頭的靶子。
“你們……”東方長青頓覺心中無力,這就是他的臣子?和平之時個個耀武揚威,如今戰況緊急,他們竟然一個個裝死,“朕要你們何用?何輝,何太傅就是這樣教你們的為國為民的?你們有何臉面去自稱何太傅後人……”
下面的人依舊跪了一地,五人應聲,就算被東方長青指名道姓,也沒人站出來。
他口中所說的何太傅,就是前些日子那個以死逼迫東方長青滅去妖道,還後宮和天下一片清靜的老臣。
誰說大豫沒有忠臣?只是不過忠臣被逼明哲保身罷了,連何太傅那樣的老臣都落得個白死的下場,更何況他們?
退朝之後,東方長青滿面頹然,跌跌撞撞回了後宮,他真正是白養了那樣一群廢物!
鬱悶之下,便想到那位煉丹的仙尊,抬腳便去找人。
仙尊依舊不在煉丹房,東方長青發現這些日子他每次過來那位仙尊都不在煉丹房。
相卿聽到稟報走了出來。
殿外一片春日之光,過於明亮的光灑如內殿,與略顯陰冷的內殿形成鮮明的對比,相卿從內殿走來,一張慘敗的沒有血色的臉,一襲猶如墨一般黑的長袍,以及那頭隨意披散在身後的頭髮,無不透著他滿身的病態。
“見過陛下。”他低頭恭敬道。
“仙尊的病還未見好?朕這幾日過來,似乎日日都見陛下這副面容,這可如是好?”東方長青這是真的擔心,總覺得下一次來,不定這位仙尊就沒了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