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卿笑:“陛下放心,只要在下熬得住,便死不了。”然後他又惆悵的嘆了句:“不過舊疾難愈啊!”
東方長青看著他的模樣,倒是沒再圍繞這個話題,只是把自己朝堂上的事說了一遍。
或許在東方長青眼中,這位世外仙尊是這後宮唯一能放心述說的人。
他不在朝堂,從天禹被迫離開,又是方外之人,他當初在天禹協助天禹女帝,不過也是仰慕女帝罷了,並不是真正醉心權勢之人,如今他在大豫,只能依附於他,大豫朝臣對這位仙尊又是恨之入骨,仙尊脫離了他,便無立足之地。
對這個人,東方長青沒有半分擔心。
一個只會煉丹的人,只要他用心拉攏在自己身邊,便不足為懼。
所有人都說東方長青的心智被迷,只有東方長青覺得自己依舊是最清醒的人,什麼都看得清。他覺得自己所做之事,都是有理有據不能讓人覺察有異,卻不知外人和朝臣私底下都在嘀咕。皇嗣,江山,那位陛下離的越來越遠,唯有他自己不覺如此。
登基之初的東方長青不是這樣的,他那時雖沉浸在女帝駕崩的痛苦之中,卻一心為國為民,政事處理素來及時,那時候許多人都說,不愧是女帝王夫,不愧是東方家族最具才華的貴公子,可如今呢?
東方長青口中對相卿說話,眼睛看向風和日麗的窗外,眼中卻是一片迷茫,說到最後他都忘了自己說過什麼,只是呆呆坐著,一言不發。
相卿抬眸看了他一眼,笑了下,道:“陛下一生為大豫操勞,就算時有任性也是應當。朝臣若是心有家國,自然會諫言陛下,自古君臣便是如此,陛下乃明君,自然分辨得出誰是良臣誰是佞臣。在下不願陛下太過操勞,畢竟陛下所服之藥乃在下親手所煉製,醫者最懼診療之敗……”
東方長青聽了,點了點頭,想到早朝時那幫只知道跪著,棍子都打不出聲響來的臣子,便是一陣惱怒,“那幫吃閒飯的東西!”
相卿應道:“陛下不必惱怒,想必是大豫太平太久,一時出了這樣的事,該是反應不過來,或許再過兩日,便有應對之策。”
東方長青略一沉思,突然問道:“仙尊本是天禹朝臣,貴為左相,此番天禹女帝這般行事,難道仙尊別無他想?”
相卿沉默半響,才道:“不瞞陛下,在下當初為了她,做過一些讓她惱恨之事,如今她該知曉的都知曉了,只怕恨不得在下死上千萬次,在下能有何之想?那位陛下明著是惱怒陛下強留在下,實際上,不過是她東征的藉口罷了。”
東方長青聽完,跟著陷入沉默,他自然記得那日魏西溏向他確認有關青王遇刺一事,還是他親口應了,再看眼前之人,倒是覺得也是難做,只怕天禹史書上,不會有他什麼好話了。與之相比,東方長青倒覺得自己還是好受的多。
“仙尊不必擔心,朕在一日,便不會讓仙尊落入天禹女帝之手,”東方長青點頭,這話也是真心實意,他還指望仙尊替自己煉製長生不老丹藥呢。
即便到了現在,東方長青心心念唸的還是丹藥。
相卿揚了揚唇角,唇邊勾出一抹淺笑,道:“在下先謝比薪族不棄之情。”
天禹軍在明王的率領下,以七萬大軍朝著燕州而去。
燕州一時大亂,從燕州逃離的百姓越來越多,生怕那明王攻入燕州城後來個屠城之舉。
東方長青在天禹軍過威嶺山後再一次著急起來,再次召叢集臣商議對策。
卻驚訝的發現,前來議事的朝臣竟只來了一半。
東方長青問:“人呢?怎麼只有你們這些?”
御前的太監趕緊站出來,道:“陛下,昨晚上和今兒早上都有大人遞了摺子,說身體不適……”
這分明就是託辭,身體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