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卿便抬腳跟了過去,“陛下,臣……”
魏西溏停下腳步,回頭一笑,道:“相卿腕部受傷,見不得水,朕本就委屈了左相,如何還捨得讓左相再受苦楚?”
說著,便徑直離開,剛剛所言,不過就是拒絕他前往的託辭罷了,他自然聽得明白。
魏西溏走後,才有太監過來,小心的對相卿道:“左相大人,奴才帶大人前往沐浴。”
伺候陛下的,自然也是要清洗乾淨,若不然有什麼髒物,汙了陛下龍體可就不妙了。
魏西溏回來之後,便看到龍榻上已經躺了人,她撩開帷幕,便看到相卿和衣而臥,那手腕處的紗布已被解開,露出滿是血痕的手臂,見她過來,便對她伸出一手,道:“陛下,來!”
魏西溏頓了下,抬腳踏過去,在他面前盤腿而坐,相卿卻是伸手,一把拉的她靠在懷中,一手扣在她腰上,另一手便直接堵在她的唇邊,魏西溏伸手抱著他的手腕,張嘴便吸。
相卿擰了擰眉頭,因為她吮吸的動作有些吃痛,卻未發一言,只是沉默看著側顏,半響他開口:“陛下,好了!”
魏西溏趁機多吸兩口,相卿急忙伸手推開:“陛下,多吸無益!”
魏西溏一窒,問:“會死嗎?”
相卿搖頭:“不會,若是太多了,自然會損傷龍體。”
魏西溏應了一聲,“你這血真是怪,喝下去便覺通體舒暢,想不到你這滿身的血倒是有用。”
相卿垂眸,撒了止血的藥之後,便自行繞著紗布,魏西溏冷眼旁觀,待他繞的差不多了,才伸手幫忙:“若早知道你這一身的血還有這功能,朕就該讓人把你鎖起來養著,專門放血來飲,說不定長生不老也有了,還老還童也有了……”
相卿只是看著她替自己包紮的動作,靜靜的看著她的面容,沐浴後的清香時不時傳過來,引的人心晃盪,找不著落腳之地。
一張未施米分黛的臉,櫻花般嬌豔的唇,她毫不自知,只管自己手上的動作,她在相卿的手腕處打了個死結:“好了。”
殿內一片寂靜,魏西溏閉目躺著,身體原本有些隱約的痛感逐漸消失,戒備隨著睡意來臨放鬆下來,昏昏沉沉很快便進入夢鄉。
相卿撐著頭,在身側之人逐漸發出平穩呼吸之後,便緩緩睜開眼,他盯著眼前安眠的人,小心的在她身側躺下,伸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探頭在她唇是蜻蜓點水般親了一下,然後便朝著她靠過去,一手環著她的腰,額頭靠著額頭,擁攬而眠。
偌大的皇宮內,在萬籟俱寂的深夜隨著偶爾一兩聲老鴉的鳴叫,讓人不寒而慄。
女帝寢宮的愈發靜的讓人覺得有些昏昏欲睡,外面守夜的宮女太監強大精神,不敢真的入眠。
就在這片靜的讓人窒息的氣氛中,內殿傳來一聲輕輕的抽噎。
這聲抽噎讓所有人都瞬間睜開眼,等著女帝隨時傳喚。
相卿看著懷中人,她低著頭,一如昨夜一般,開始抽泣,然後她再一次呢喃般的喊出一個名字:“……付錚……”
相卿半眯的眼再次睜開,扣在她腰上的手有些加緊的動作,她又喊:“付錚!”
相卿完全清醒,她開始往他懷裡鑽,聲音帶了哭腔:“付錚……付錚……”
她開始抽噎,處於奔潰的邊緣,“付錚!”
他伸手,把她狠狠摟到懷中,輕輕順著她的後背撫摸,他說:“我在!”
她的情緒似乎受到了安撫,抽噎聲隨著他的動作逐漸減輕,那個蜷縮在他懷中的女人,把頭埋在他胸前,逐漸恢復平靜。
相卿的手依舊一下一下的順滑著她的後背,他又一次低聲開口:“我在,我的陛下。”
夜再次進入死一般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