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內一片熱鬧,院子被掃的纖塵不染,個個都知道左相大人今天要回來了。
別人不知道,但是左相府的這些小童得到了訊息。
相卿果真在傍晚回到了左相府,風塵僕僕,身上散發出一股塵土的氣息。
小童早已備好了熱水,就等左相回來沐浴,畢竟是趕路的。
一群小童在外候著,自打仙尊養著的玉棺不在之後,仙尊的臥房似乎也敞亮了許多,每日窗子開了,院子裡的樹的氣息也能進去了,再不是當初長年累月閉門不開的場景。
小童站在身側,慢慢朝相卿身上澆水,“仙尊,明日可要入宮?朝服已備好。”
“不必。”相卿閉目,口中應道:“什麼都不必做,左相府照舊,不得透露半點風聲。”
“是。”
魏西溏知道相卿返回金州,不過並不知道日期何時,她是猜測相卿該是有事要稟報,否則也不會千方百計想要回金州,畢竟相比較在金州,魏西溏覺得有他在東方長青身邊,更利於加速大豫的崩潰。
她這些日子苦於身體之痛,更因付錚備受折磨,哪裡還有閒心去想其他人的事?
晚膳後辭過皇太后,魏西溏又去看了奏摺,不想批閱到一半的時候,柯大海突然過來稟報,說左相大人求見。
魏西溏愣了下:“誰?”
柯大海湊近,小聲應道:“回陛下,是左相。”
魏西溏有點意外,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入了金州,實在是覺得左相神通廣大,她甚至連線應的人都沒派過。
點點頭,應道:“請他進來吧。”
一邊低頭,一邊看著奏摺,覺得沒什麼問題便在上面做下批示,眼角餘光瞄到有人進來,她寫完後便放下筆,抬頭看著他,大半年未見,幾乎沒什麼變化,最起碼魏西溏這會看,是看不出來的,隨意的說了句:“你回來的倒是快。”
伸手合上奏摺,問:“這麼急著趕回來,可是有什麼要事要稟?”
她抬著眼眸看他,對於他的出現沒有什麼驚奇,語氣淡淡,猶如他從未離開過一般。
相卿抬眸,鎖著她的眼,盯著她的臉,似乎支撐他回來的理由終於有了落腳點,他說:“臣……”
張了張嘴,再如何巧舌如簧,到了她面前像是突然斷了弦的琴,發不出什麼聲音來,“陛下!”
魏西溏看了他一眼,然後對他笑了笑,放下拿著奏摺的手,擱在腿上,道:“一路辛苦,朕是沒想到你會趕的這般急。怎不在府中多歇兩日?朕不急,如今軍中多事,你在大豫朕也擔心可會有什麼意外,好在你行事穩妥,又有法子,如今看到你這般完好,朕便更放心了。”
相卿的喉嚨猶如被扼住一般,他長長出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在她面前跪下,道:“臣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魏西溏一笑,道:“起來吧。”
相卿站起來,依舊沒有言語,周圍點上還有太監宮女,他怕自己一旦開了口,便止不住那如洪水般洶湧的思念,她的神情,她的反應,他都知道,可就是難以控制的思念,忍不住的想要去碰觸。
原來這俗世間的相思之苦,才是世上最讓人難熬的苦楚。
“可是太累了?”魏西溏問:“若是太過勞累,左相還是回去歇著,畢竟這路程趕的有些急……”
“陛下!”他開口,道:“臣……擔心陛下,”
魏西溏一笑,道:“朕在金州,有什麼好擔心的?倒是左相,讓朕甚是擔心呢。”
“臣該死,讓陛下替臣擔驚受怕。”
魏西溏還是那樣的神情,只道:“先回去歇著吧,明日朕再命人召你入宮。”
相卿站著沒動,只道:“陛下,臣返回金州乃機密之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