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本王寶刀不利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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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之中,左武衛自明德門外拔營啟程,繞過長安城西南角,沿著官道奔赴咸陽橋而去。泥濘的道路上數以萬計的兵卒逶迤而行,旌旗被雨水打溼緊貼著旗杆,一輛輛裝滿輜重糧秣的馬車排成長長的隊伍,一眼望不到頭。
官道兩側的山崗上、樹林中,一隊隊斥候往來監視,將左武衛行軍速度、兵力數目、輜重情況反饋回去,畢竟這支軍隊現在幾乎吸引了長安周邊所有的目光,何去何從、意圖如何,關乎到這場兵敗的局勢走向。
訊息傳回武德店的時候,偏殿之內的李積沉默少頃,而後望著窗外的大雨低聲罵了一句:“娘咧!”
而後起身,抓起門口放置的蓑衣披上,走出門外冒著風雨大步來到一牆之隔的武德店,在殿門口脫下蓑衣丟給門口的內侍走入殿中,在諸多大臣眾目睽睽之下,來到李承乾面前。
他入殿之時,劉自、張亮兩人正在陛下面前,前者鬚髮箕張、怒不可遏,大聲痛斥程咬金的行為:“此亂臣賊子、不忠不義也!此前數次左右搖擺、立場不堅,甚至坐視叛軍攻入長安險些攻陷承天門,其行徑與謀逆何異?眼下雖公然宣稱替陛下固守咸陽橋防範關中、隴右來犯之敵,卻行軍緩慢、拖拖拉拉,致使貽誤戰機,其罪當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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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亮也道:“盧國公雖然號稱效忠陛下,願意為陛下地域可能來犯之敵,但如此緩慢行軍,足以見得其言行不一,陛下明察秋毫,不可採信。”
很顯然,程咬金的舉措令武德店內文武雙方皆有不滿,認為程咬金所謂的效忠陛下皆乃託詞,實則還是傾向於晉王。
李承乾沉吟未語,見到李積大步入殿,便招手道:“英公來的正好,過來議一議程咬金之事。”
李積來到近前,施禮之後,問道:“不知陛下何以商議盧國公之事?”
劉自道:“程咬金口口聲聲效忠陛下,實則包藏禍心、言行不一,不僅影響極壞,更導致軍心不穩、議論紛紜,在下懇請陛下降旨申飭,且褫奪其國公之爵位,以儆效尤!”
此前程咬金效忠陛下之事已經傳遍武德殿以及正在作戰的軍隊,使得士氣為之一振,但旋即便有程咬金拖延行程、進軍緩慢之訊息傳出,諸般猜測為之紛紜,導致軍心紊亂、士氣低迷,為了防止此類事情再度發生,對程咬金予以嚴懲實有必要。
否則人人效彷,左搖右擺,不知誰是敵、誰是友,如何了得?
張亮素來在李積面前伏低做小,但今日卻一反常態,附和道:“劉侍中所言不差,此等事情必須予以杜絕,否則競相效彷,置君王於何地?”
李積目光幽深的看了張亮一眼,雖然早已對此人的心性有所瞭解,但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上位依舊令他很是不屑。
如今大唐軍隊之中,他、李靖算是兩杆最大的旗幟,眾多貞觀勳臣都簇擁在這兩杆大旗之下,堪稱兩座大山。而房俊則是異軍突起的後起之秀,與貞觀勳臣並無太多瓜葛,卻走出一條光輝燦爛的功勳之路,即便貞觀勳臣亦為之側目,亦可稱得上一方大老。
整個軍隊序列的秩序基本不可撼動,尤其是經由此次兵變之後,只要陛下坐穩皇位、剿滅叛軍,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將權力地位固定下來,誰想上位,就只能另闢蹊徑。
譬如聯合文官,在文官的支援之下另起爐灶……
顯然,張亮很可能打著這樣的主意,否則何以與劉自摻和在一起?
不過他並不在乎,蠅營狗苟之輩,不足掛齒。
先看向劉自,澹然道:“劉侍中之職務乃是協助陛下處置政務,軍務自有軍機處參贊管轄,身為人臣自當各司其職,且不說你不應越界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