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們連這位大人的門朝哪邊開的都不知道……”
張芽道:“這個簡單。這位叔孫大人,愛書成性。自陛下光復大秦,放開書禁之後,這位叔孫大人每月初一十五,必然會去‘太清’店中買書。”
紅胖臉側耳細聽,生怕錯過一絲一毫。
“店中書多是孤本,價值萬金。”張芽微微一笑,道:“以叔孫大人的清廉,常有心悅之書,卻不得不放棄的遺憾吶。”
這才是重點!
紅胖臉聽明白了,精於行賄之道的眾商人也都聽明白了!
張芽最後道:“別給人也送黃金,知道麼?那是朝廷命官,你們以為自己送的是黃金,實際卻是送的牢飯。”
紅胖臉擦著汗,點頭哈腰道:“多謝張公提點!”
眾商人千恩萬謝離開,說什麼都把那箱金子留下了——萬一叔孫通那邊不成,這邊還有退路。
“滿屋的汗臭味。”張芽嫌棄道。
張燦忙叫侍女點上薰香,端詳著侄子的神色,有點發愁道:“你說朝廷這次是要來真的嗎?”
張芽道:“真!怎麼不真?大朝會上都說了,還能有假麼?”
張燦臉上立時陰雲密佈,道:“這可怎生是好?當初聽你的,我連朝廷的吏員都沒做,去城外包了三座山倒賣木材……”
張芽冷笑道:“怎麼?聽我的,難道虧了不成?”
“那不是……”張燦忙笑道:“若不是聽了你的,短短一兩年,哪裡能置辦下這偌大的家業——我這也不過是發愁,朝廷真要都收回去了……”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張燦此時的心情不難猜想。
張芽摸著下巴,示意叔父附耳上前,低聲道:“做朝廷管木材的官兒,豈不是更好?”
資源收歸國有,總是要有人去管的。
手裡有了權力,還怕沒有人送錢花嗎?
“兩卷孤本?那可是黃金千鎰!”胡亥眯起眼睛, 帶了絲危險的意味, 慢悠悠笑道:“不過短短一二年,看來這幫巨賈撈到的, 比朕預期的還要多。”
叔孫通站在一旁,這是私下奏對, 因所議之事性質嚴重, 哪怕皇帝掛著笑, 他也不敢露出平時嬉笑的嘴臉來。
叔孫通難得嚴肅得垂首立著,小心覷著皇帝神色,斟酌著用詞,道:“聽他們的意思, 這黃金千鎰還只是個引子,若是臣果真能把他們的想法反應給陛下知曉,並使得朝廷政令向他們傾斜,日後臣的好處是源源不斷的。”
“那是當然!”胡亥冷笑道:“你只要沾了手,以後你就成了咸陽商人的保護傘、避雨樹。他們賺國家的錢, 如此容易,又怎麼會吝嗇分你一杯羹?畢竟,若沒了你, 他們又如何保住搖錢樹呢?”
叔孫通打個哆嗦,笑道:“陛下這話說得叫臣害怕, 好像、好像……好像臣真幹了這不敢見人的事兒似的。陛下……”他加了幾分婉轉小心,人到中年,笑起來臉上都有了褶子, 卻偏偏還能做出孩子撒嬌般的神情來,“陛下,這可都是您授意臣去做的!您可不能把臣撇下不管了!史筆如刀,小臣可經受不住!”
“哼。”胡亥斜他一眼,道:“放心,朕還沒糊塗呢。你這是立了一功!”
原來這張芽指點眾商人去雅賄的“太清”書店,正是光復之後,叔孫通在胡亥授意下,安排可靠之人開辦的。
這個問題,是古今中外,始終沒有任何人、也沒有任何制度能解決的。
叔孫通本就是胡亥安排下的“包打聽”,收禮放訊息乃是秘密的“奉旨行事”。
胡亥考慮到帝國光復後,必然會有種種政策觸及到既得利益者,堵不如疏,除了官方途徑,還要留下必要的私人途徑——沒有比叔孫通更合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