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
“這話說的——你如今都是楚王了,戰功赫赫。高攀?不存在的。”胡亥摸著下巴想了想,道:“朕記得,你彷彿對廣陵侯頗為中意……”
當初胡亥陷入廣陵府,被劉螢所救,當時韓信還是個小守衛,見了劉螢貌美,還曾紅了耳朵。
誰知道聽了這話,剛才還一臉“隨便你”的韓信慌亂搖手。
韓信苦笑道:“陛下可饒了臣。廣陵侯的苦頭,臣吃過一次,就平生不敢親近了。”
胡亥大笑。
其實韓信的反應,實屬天下大部分男人的正常反應。
劉螢貌美溫婉,可同時她也工於心計,能伸能屈,是胡亥的得力干將,也就意味著她是個成功的政治人物。
而一個成功的政治人物,是叫人不敢親近的,更不敢放做枕邊人。
當然,一個成功的政治人物,也不屑於做這等“枕邊人”便是了。
所以儘管韓信與劉螢,一個俊秀,一個貌美,性情地位都匹配,卻也只適合做同僚,不適合做夫妻了。
既然胡亥主動提到了婚嫁之時,韓信也就順著問道:“那麼陛下您呢?”
他這是問出了諸多朝臣想問而沒敢問的話。
“什麼?”胡亥一時沒能會意。
韓通道:“如今天下已定,陛下膝下只有一子,後宮空虛——”他頓了頓,又道:“楚地女子多貌美纖質,陛下可願一觀?”
胡亥聽他誇楚地女子,笑了笑。
兩人緩緩行走在草木之間,淡白的月亮已經貼在了半空。
胡亥久違地身處自然之中,忽然升起了傾吐的慾望。
他淡聲道:“人這一生太短暫,而其中大半又為慾望驅使,不得自由。凡是正常男子,沒有不想要夜夜歡愉,廣納姬妾的。可這真的是‘我’所想要的嗎?不過是本能慾望驅使罷了,而‘我’只是本能的工具。”
韓信已是聽得愣住。
胡亥頓了頓,自失一笑,道:“朕一時說得深了——還是說說你的封賞……”
韓信卻還陷在皇帝方才的自我剖析中, 疑惑道:“可若人沒了本能慾望, 卻又與草木何異?
胡亥失笑,道:“本能慾望是永不會消散的。人之所以為人, 便在於能馭使慾望,而不是反過來, 為其所制。”
這個話題談下去, 談到極深處也難得正解。
胡亥擺手,示意到此為止, 又問道:“你這裡還缺什麼嗎?”
韓信知道這是在說封賞一事,忙道:“什麼都不缺。其實臣原本想著, 若陛下要追究鍾離昧一事,臣便拿平臨江王的戰功抵了。可是陛下寬仁 ,已經赦免了他的罪過……”
胡亥眸中閃過一絲不悅。
軍功也好,封賞也罷, 那都是朝廷承認才算數的。
韓信卻要拿軍功來跟他討價還價,為的還是私人恩怨。
未免把朝廷法度看得太過兒戲了。
韓信渾然不知皇帝心思,因為皇帝赦免了鍾離昧, 便以為皇帝真的毫不介懷了。
他還繼續往下說, “臣想著平定臨江王,救了一方百姓, 總抵得過鍾離昧一人的性命。這卻是臣想岔了, 其實陛下哪裡會因為一個小小的鐘離昧而不悅呢?”
皇帝能容得下項羽,自然也容得下鍾離昧。
然而韓信未曾想到,他這樣自驕的心態, 才是皇帝容不下的。
胡亥緩緩而行,走在韓信前面,雖然知道他看不見自己面色,仍是先露了個微笑,才道:“朕知道這鐘離昧。從前在巴郡江州,你剛跟著朕的那半年裡,咱們倆私下說話,你提到從前在項羽旗下的生活,就曾說過,這鐘離昧與黥布等人一般,是能打仗的;又曾說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