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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臣,”胡亥點了眾博士的領導,“你帶著他們把這三項細緻分析一下,出了結果報給左相。”
他起身走動,伸個懶腰,見眾博士面上都露著瑟縮之色,尤以叔孫通為甚。
“諸君不要怕,朕看起來很像暴君嗎?”
眾博士瘋狂搖頭!
胡亥平心靜氣道:“朕知道,朝中阿諛諂媚之風,由來有因。從前先帝雄才大略,乾綱獨斷,親自任命獄吏。雖有你們這幾十個博士,卻不得任用。就是如左相李卿和御史大夫馮卿這樣的良臣,也多是照著先帝的吩咐做事而已。先帝又最是威嚴,刑罰無情。你們怕死,自然習慣了謾欺於上,諂媚求生。”他屢次提到先帝,忽然胸中一痛,這痛覺轉瞬即逝,然而卻真切極了。
胡亥愣了一愣,心中莫名悲痛,一時失了說下去的興趣,揮手道:“都下去。你們只要知道,朕與先帝不同便是了。”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陳郡,剛造反稱王的陳勝卻正是志得意滿。
雖然當初耕地的時候,吹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牛逼,但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還真給實現了!
從大澤鄉起事,到打著為公子扶蘇與楚地舊臣項燕平反的旗號,再到一路抵達陳郡,一切順利地就像是一場夢。
說是攻下了城池,其實壓根沒有遇到抵抗。
甚至附近郡縣的人們聽說了,都殺了當地官員,來響應他。
進了陳郡,在三老豪傑的提議,他半推半就做了這王,號張楚,也就是張大楚國的意思。
水漲船高似的,他手下就有了十萬兵馬,彙集了各路英雄:周文,這是當初在項燕軍中混過的;更不必提武臣、張耳等,都是陳郡有名的賢人。一同起事的吳廣,領兵去打滎陽,想必不日便可攻下。
男兒在世,能立此等功業,更有何求?
若說美中不足,便是不能叫老家的人來看看他如今的威風。
大概上蒼也體察到了陳勝的遺憾之情。
這日陳勝正乘車出門,健馬拉車,士卒開路,好不得意。
忽聽路旁有數人,高聲叫道:“陳狗剩!陳狗剩!我們是你同鄉人吶,咱們夏天一起在河裡洗過澡的!”
“陳狗剩,我是王五!”
“狗剩,我是你大表哥!”
陳勝 秦
稱王后的陳勝還是被同鄉人叫著“狗剩”的小名,而晉為博士的叔孫通也一樣被舊友叫著“孫子”的外號。
不過現在人們再喊叔孫通“孫子”,不似調侃,細品還有幾分憐惜。
眾待詔博士聯袂來看望趴著養傷的叔孫通。
“乖孫。”一人取出個精緻的小瓷瓶,往叔孫通面前一放,“這是我家祖傳的金瘡藥,治外傷很管用的!”
又一人道:“聽說陛下要你賠二十匹絲綢,我等雖不富裕,願意一人暫借你一匹。”
再有人則關切道:“乖孫啊,你要是心裡苦,你就找我說說話,沒什麼過不去的坎兒。”
叔孫通一直覺得眾待詔博士是榆木腦殼笨得很,此刻卻有些感動了,握著那裝著傷藥的小瓷瓶,人在病中本就脆弱,差點就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誰知道眾人說過場面話,竊竊笑著暴露了真實來意。
“孫子,聽說你給陛下親自打的屁股?”
“喲嘿,陛下親自動手,孫子你臉可夠大呀——什麼感受?”
“我聽那天當值的郎官說,陛下還給你盪鞦韆了——爽不爽?”眾人鬨笑。
叔孫通嘆了口氣,把頭扭向窗外,拼命想著趙高送來的那兩箱大金子,告訴自己不虧。
流著屈辱的淚水,叔孫通問道:“陛下讓眾博士下議的三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