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藉著說服呂嬃的這番話,說服了自己,理清了思緒。
呂嬃不好意思道:“快別說了,只當我今日沒來過!”
劉螢抿嘴一笑,見她拔腿要走,拉住她,又笑道:“你來得倒也巧,正有一則好訊息,由你帶給太子妃母親,倒是省了我再跑一趟腿……”
呂嬃一聽是好訊息,便支稜起耳朵。
劉螢微笑道:“太子日前已有宮女教導人事,擇日便能與太子妃圓房了。”
“我的天爺!”呂嬃果然大喜,叫道:“我這便去告訴姐姐!”她一陣風似得去了。
呂嬃一去,劉螢獨坐案前,卻是呆呆出了半響神,這才提筆繼續寫下去。
卻說呂嬃帶了這則好訊息去見呂雉,才進府門,就聽得裡面呂雉發怒的聲音。
“他是你哪門子弟弟?倒叫你省出自己的花費來給他!叫你為了這麼兩個外頭的人來騙我!不許哭!給我跪著!跪到你明白為止!”
呂嬃繞過照壁,就見劉盈跪在地上,哭得臉色煞白;而呂雉立在階上,氣得也是臉色煞白。
“這是怎麼了?”呂嬃忙上前。
呂雉氣得胃疼,按住腹部,喘了口氣,冷笑道:“問你的好外甥!我說他怎麼連日裡點心用度都翻了倍,原來是偷偷拿去接濟黃花裡那對母子了,編了謊話來騙我,叫我拿住了……”
“怎麼能騙你母親呢?”呂嬃也責備劉盈。
劉盈哭得一抽一抽的,拿手背擦著眼淚,嗚咽道:“可如意終歸是我的弟弟……”
呂雉氣得倒吸一口氣,抄起手邊的長竹條,就要上去抽劉盈。
呂嬃忙攔著,回頭衝劉盈道:“胡說什麼!若不是你母親護著你,你這漢王的位子,早給了你那好弟弟了!你有這份好心,可那對母子卻未必有。若是如意做了漢王,你且看那戚夫人是否留你性命!還不快給你母親認錯?”
劉盈只是哭。
呂嬃又道:“罷罷罷,你且下去,別叫你母親看了生氣。等你母親緩過來了,你再來認錯。”
劉盈便一行哭一行往外走去。
他一走,呂雉渾身的力氣也散了,靠在妹妹懷裡,長嘆一聲,道:“我怎麼就養出這麼個糊塗兒子來!”又咬牙切齒道:“我原還想留那對母子的性命,沒料到那戚夫人又私下來蠱惑我的兒,這回我是再留不得他們了!”
劉邦死後,劉盈繼任為漢王,可是他年歲尚小,府中自然都還是呂雉說了算。除了戚夫人因為曾想謀奪劉盈繼承權,被呂雉深恨忌憚,因而發出府去,令擇院落居住之外,從前劉邦的姬妾,倒都還留在府中,至少平安到老是沒問題的。
呂嬃撫著呂雉的背,道:“好姐姐,彆氣了——”於是把劉螢告之的好訊息複述了一遍。
呂雉一聽,果然歡喜,暫時把糊塗兒子的事情拋在一旁,振奮起來,張羅該用物品,入宮去見太子妃,母女私下自然另有一番教導學習,倒也不必細說。
滿城風雨中,皇帝的鑾駕終於回到了咸陽。
眾人都翹首觀望著皇帝的動向。
誰知道皇帝回來,卻宛若千鈞之重,連手指都在微微發顫。
接下來,才是更艱難的路!
與匈奴的戰爭, 胡亥最初定下的戰略方針便是“以戰促和”。
如今, 李由李甲兄弟倆領兵, 用大秦子弟鮮血換回來的這場勝利,該是能讓匈奴感到足夠痛苦, 使得他們的單于正視南方的鄰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