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您帶了狗進來?”
這不就是人少好說話的意思麼。
胡亥撓著下巴,有點犯難。
李婧瞅著他的神色,似乎明白了什麼,甩一甩手上的水,徑直問道:“我家又要你收下我?是我爹還是我祖父?”
胡亥咳笑一聲,道:“不是這事兒。”
李婧鬆了口氣,道:“那你一臉為難!”
胡亥挪開視線去看那些新制的紙,道:“等這東西一推開,黔首學字看書就便宜了。”
“便宜也便宜不到哪裡去。”李婧很冷靜,道:“單隻抄書就貴的很——普通人哪裡買的起?”
這會兒沒有現代印刷術,連活字印刷術、雕版印刷術都沒有,書籍傳播全靠手抄。
然而識字的人本就不多,手抄出來的書本就更貴了。
所以說讀書認字是社會精英階層的人才能享有的權力。
胡亥也是這會兒才意識到存在的問題。
“唔,可以不用人抄嘛。”胡亥站累了,順勢在池塘邊蹲下來,一面擼著二世的狗頭,一面給李婧比劃著,“可以把每頁的字在木頭上雕刻出來,刷上墨,一頁一頁印出來,不比抄書快?”這是調版印刷術。
他對印刷術的具體制作不太瞭解,只把大意跟李婧說了。
李婧對於實操很擅長,聽得入神了,也學著皇帝的模樣蹲下來,道:“那得刻陽文,木料也得選紋理細密順滑的,棗木挺好,梨木也行……”
倆人嘰嘰咕咕說了半天印刷術。
胡亥說完了一看,李婧也蹲著、拿了根樹枝在地上畫模擬圖呢。
“起來起來。”胡亥哭笑不得,道:“你一個姑娘家,這麼蹲著成何體統……”
李婧被打斷了思路,很是不爽,小樹枝一摔,道:“姑娘家怎麼了?法律規定,姑娘家就不能蹲著啊?”
“行行行,那你接著蹲。”
“不蹲了!腿麻!”李婧扭身往屋裡走。
“哎……”胡亥道:“你……就沒考慮過婚嫁之事麼?”
李婧一扭頭,那叫一個橫眉冷對,話裡帶刺,“論起來,陛下比我還大著好些歲呢!怎麼也不考慮婚嫁之事呢?”又道:“你是皇帝,我爹我祖父不敢過問你的事兒,煩我的事兒倒是勤快!”
胡亥聽出來了——小姑奶奶這是被逼婚逼煩了。得,該他正撞在槍口上。
想到槍口,胡亥忽然腦中一閃,道:“你會造火藥麼?”
“火藥?”
倆人顧不上方才的爭執,又重新蹲在池塘邊嘀嘀咕咕了半天,討論“火藥”這玩意兒要怎麼做成武器。
有了前面的指南車、造紙術,胡亥對於李婧的發明能力有種迷之信任,忽然熱血沸騰,這要是在大秦把tnt什麼的搞出來,還怕什麼匈奴啊!
胡亥從暢想中回過神來,一看旁邊蹲著的李婧兩眼放光比他還激動,理智回籠,想到諾貝爾獎的創辦者就是搞火藥把自己給搞了個半殘,不放心得叮囑道:“這玩意兒可得小心啊,你只把東西配好,叫底下人去試——別自己試啊。”
李婧瞧不上他那慫樣,道:“身先士卒懂不懂?”
胡亥無奈,道:“這不是鬧著玩的。”
李婧充耳不聞,又撿著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的。
胡亥陪她蹲了一會兒,小心道:“到時候蒙鹽成親,你準備送什麼?”
“送什麼?”李婧愣了一愣,回過神來,道:“他什麼都不缺,我什麼也不送。”
胡亥不知為何,感到有點不忍。
李婧小聲的,像是夢囈般,又重複了一遍。
“他什麼都不缺。我什麼也不送。”
胡亥攥了攥拳,那點不忍的勁頭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