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是我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就算是我的孩子,他的母親也不配做我的姬妾。我不會認的。”
胡亥道:“要怎樣才配做你的姬妾呢?像虞美人一樣麼?”
“你!”
“不用太感謝,朕的人幫你把虞姬安葬了。”
項羽雙目赤紅,怒吼道:“滾!滾出去!”他掙得鐵鏈繃緊,像是隨時會斷裂開。
外面夏臨淵聽到響動,顧不得皇帝的交待,帶了郎官搶進來。
“滾!狗皇帝!沒有這些狗奴才,你都不敢來見老子!”項羽發狂,似哭似笑,道:“你若是個男的,便跟老子真刀真槍來一場!”
胡亥不跟他爭論,撣了撣衣裳上的塵土,平靜道:“你好好想想,想通了叫夏臨淵告訴朕。”
“滾!”
落了兩層鐵門,胡亥和夏臨淵還能聽到裡面項羽的鬼哭狼嚎之聲、夾雜著對皇帝的咒罵。
胡亥側耳聽了聽,聳肩笑道:“中氣十足,看來身體素質還在。”
夏臨淵恨不能堵住耳朵,半響,問道:“陛下,您都不生氣麼?”
“生氣?”
“是啊,就臣今日所見,先是涉間那等咆哮於朝堂之上,又有項羽咒罵在後,若是臣,都氣死又氣活兩回了!臣非得罵回來不可!”夏臨淵瞅著胡亥,真心好奇,道:“陛下,您是真的不生氣麼?”
“你還知道涉間是咆哮於朝堂之上,那你又是什麼?”胡亥睨了夏臨淵一眼,把他看得低下頭去,想了想,又道:“朕是真的不生氣。在別的地方,有一位皇帝,他說過這麼一句話……”
“——每日晨起對自己說:朕將遇到好管閒事之人、忘恩負義之人、狂妄無禮之人、欺詐之人、嫉妒之人、孤傲之人。”
胡亥道:“朕只要這麼一想,就很難生氣了。”
夏臨淵奇道:“別的地方的皇帝?哪裡?”
胡亥微微一笑,這卻不好告訴夏臨淵。
這位大名鼎鼎的古羅馬哲學家皇帝馬可·奧樂可還要三四百年才出生呢。
夏臨淵見皇帝這反應,就知道肯定問不出來了,轉頭又去想這句話,唸叨了一遍,忽然問道:“那臣算是裡面哪種人呢?”
“你……你就屬於……”
夏臨淵眼巴巴等著皇帝的評價。
“……眼睛特別大的那種人。”胡亥忽然福至心靈,指著夏臨淵笑得發顫,給他起了個新外號,“夏大眼子!”
夏臨淵:很氣!把皇帝說的那段話念上一百遍,還是很氣!
“你就留在家中, 不必跟朕回宮了。”胡亥止住了夏臨淵想要跟隨的腳步。
夏臨淵有點不樂意, 但是已經快要入夜了,他也不能強行跟著皇帝回宮,只再三叮囑道:“陛下,若是那蒙鹽背後告臣的狀,您可一定不能被他迷惑了!”
胡亥哭笑不得,瞅著夏臨淵看了半晌,嘆道:“你這過得真是神仙日子——活著最大的擔憂,就是怕同僚告黑狀。”
夏臨淵沒太聽明白這到底是是誇他還是罵他, 索性也不去深究,笑道:“臣是陛下親封的抱鶴真人,自然該過神仙日子。”
君臣二人暫且別過。
胡亥回宮,入了章臺殿, 坐定稍微吃了點東西,才道:“怎麼沒見蒙鹽?”
侍從道:“回陛下,蒙大將軍已經回去了。”
“回去了?他沒說來見朕是為了何事?”見侍從搖頭, 胡亥又問道:“幾時走的?”
侍從想了想,道:“陛下您前腳剛走, 蒙大將軍後腳就走了。”
胡亥慢慢停止了咀嚼,思量著——蒙鹽去而復返,分明有話要說;然而稍留便走, 顯然是猶豫不決。
什麼事兒,叫蒙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