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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劫問道:“陛下,可是派去東胡的使者有音訊了?”
胡亥翹了翹嘴角,道:“就算是。”他轉而問李由道:“墨侯最近在忙什麼?”
墨侯李婧乃是李由的長女。
當時李斯一家還想著要把李婧送入胡亥後宮,為妃甚至為後。
誰知道十來年後,李婧被封為了墨侯,至今還未嫁。
因為李婧曾跟隨皇帝,算得上是出生入死,又是女兒身,於是不只是在李家,就算是在整個大秦,地位都很超然。
家裡也約束不住她,只能任憑她心意。
簡單來說,就是李婧現在想幹嘛就幹嘛,快活似神仙。
聽皇帝問起女兒,李由面上流露出一絲尷尬,道:“臣女無狀,仍是每日跟木頭打交道。”
胡亥想起李婧十年如一日雕刻的木頭娃娃,微微一笑,嘆道:“那不是也很好麼?”
李由:……
胡亥道:“她就還是原來的樣子。”
李由忽然有點不敢接話。
胡亥的情緒流露也是在一瞬,很快便恢復了皇帝的距離感與威嚴。
“不要小看墨侯,她可是能造廣廈的人物。”胡亥溫和道:“若論做機巧之物,恐怕這大秦還沒有人能趕得上你女兒。朕想來想去,有一樣物件要她去做正合適。你們都說草原上最大的難題便是辨別道路方向,那麼不如叫李婧做一個能指示方向的玩意兒出來。”
李由是一顆做父親的心,道:“陛下器重,這是臣女的榮耀。不過臣女也只是做些小玩意兒——恐怕……”這就是所謂的醜話說在前面,萬一做不出來,也希望皇帝不要怪罪。
胡亥微笑道:“你也太小看你女兒了。”他待著臉想了想歷史上的司南究竟是怎麼做的——然而這是在不是他擅長的領域,只記得是個勺子狀的東西,利用的大概是地球磁場的原理。
胡亥道:“你回去跟墨侯說一聲——她若是不忙,叫她進宮來見朕一趟。”
這話說得,客氣得過了份!
皇帝要見誰,誰還敢“忙”麼?
李由沒來由得心頭一陣抽搐,忙道:“不忙不忙,她一點都不忙。”
胡亥也反應過來,不禁失笑。
當初流落海外,所有人最怕的,便是李婧這位小姑奶奶。
沒想到回來這麼久,李婧給大家留下的印象也沒改。
隨著對匈奴近期作戰可能性的大幅提高,胡亥及時調整了他對太子泩的方針。
畢竟如果要起戰事,那麼最重要的便是穩定政局。
若要穩定政局,太子泩便不能動。
不知不能動,甚至不能讓外界察覺父子倆的分歧。
這種情況下,如果再放任太子泩,在他壽辰上,公然提起分封與郡縣的爭論,無疑是很不上算的操作。
胡亥決定延後給太子泩挫折教育的時機。
是夜,胡亥便把太子泩傳召來了章臺殿。
“朕聽說,你給朕準備了一份特別的壽禮?”胡亥語氣平平問道。
太子泩突然被召見,心中正自忐忑,見問,心中有鬼,臉色一白,只道:“父皇已經知道了麼?兒臣與太子妃一同,要送一份屏風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