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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對自己人低語道:“能打過嗎?”
蒙鹽亦低聲道:“我和李甲兩個一起,能跟領頭那人旗鼓相當。”
胡亥:……
胡亥對楚兵伸出雙手,諂媚笑道:“令長,綁得鬆些。”
打是打不過了,既然免不了要被帶走,不如含笑從容,至少能少受點罪。
胡亥的“含笑從容”,只是讓楚兵給他格外綁緊了些,此外並沒有任何好處。
被綁著走過熄滅的火堆旁時,胡亥腳下一軟,又跌倒了,撲在灰燼中,弄得灰頭土臉。
那楚兵先要罵他,見他狼狽,忍不住一咧嘴笑了。
“對不住,對不住,小的……小的……”
那楚兵拎起他來,笑罵道:“你他孃的怎麼總是腿軟?夜裡跟女鬼忙壞了?再摔了小心我的鞭子。”
胡亥賠著笑臉跟上,手心卻握緊了從灰燼中扒出來的一枚小石頭。
圓形的鵝蛋大小的小石頭。
在項羽走過門口之時,胡亥親眼看到,項羽拋了什麼物件在熄滅的火堆旁。
所以走過之時,胡亥佯裝跌倒,在灰燼中將硬物摸了出來。
此刻,他用拇指撫摸著這枚光滑的石頭,漸漸勾勒出石面上的圖形來。
這石頭上,刻著一個圓,圓裡還嵌著三角形。
這必然是項羽留下的印記,作為他和部下溝通的訊號……
胡亥捏著石頭的手指用力——又或者是跟朝廷內鬼之間約定的暗號。
難道項羽與王離軍中的人有勾結?
一念至此,胡亥面色幾變。
若果真如此,那大秦的政權就真危險了。
胡亥低頭細思:項羽等人行色匆匆,只剩了五十餘人,跟著他的將領臉上也多有喪氣;這肯定是打了敗仗。那麼現在最可能的,就是王離大軍在四處追索項羽等人的下落,同時也在追索失蹤了的皇帝下落。
那麼項羽留下暗號,是要給王離軍中的人傳信,要內鬼搜查時避開他們所走的路線嗎?
胡亥頓足,他要怎麼樣,才能給王離傳信呢?
“喂!你!腿軟的!”楚兵吆喝道:“跟上!”
項羽沒有給胡亥傳信的機會。
胡亥等人被綁死在備用的戰馬上,一路疾馳到水流滾滾的淮水邊。
一艘滿帆的大船早已等候在岸邊。
胡亥等人別無選擇,只能上船。
大船扯滿風帆,自西而東,順流而下,一夜之間便跑出數百里。
上船之後,項羽心神安定下來。
便是王離大軍追來,也只能在岸邊幹看著了。
故楚的水軍乃是一絕。
只要到了會稽郡,那麼項羽等人便是絕對安全了。
胡亥等人被關在船艙裡,仍是綁著,由專人看守。
而尉阿撩一直高燒不退,面色已經發紫;他墜崖時身上劃破的外傷,又被湖水浸泡過,已經泛白流膿——如果再不得到救治,恐怕就活不成了。
胡亥對看守的楚兵道:“令長,您跟上邊說一聲,好歹是一條人命……”
“去去去!將軍忙著呢!哪裡空理會這些小事兒!”
胡亥愣住,說好的“項王仁而愛人”呢?不是說士卒受了傷,他會親自去探看甚至於流淚嗎?啊?!
勸人行善看來是行不通了。
胡亥改變了路線,道:“令長,倒不是為他這麼一個人。而是咱們現在都在同一條船上,還不知道要在這上面呆多久,萬一這人死了,生出不好的病菌來,傳染了一船的人,那……”
那楚兵被他嚇住了,頓了頓,卻是道:“我去上報長官,還是把他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