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陛下方才所說,要將鹽鐵收歸中央,稅收統歸中央排程一事……”
胡亥望著他。
韓信猶豫了一瞬,道:“境內稅務都是底下臣子在管理……”
屁話!
胡亥知道這是託詞,下一句便該是拖延了。
韓信可以拖,但是他胡亥可拖不起。
韓信這孫子比以前難纏多了,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都他媽不能從。
看來只能搬出最後的備選方案了。
胡亥“哈”的一聲,打斷了韓信接下去的話,很是自然得介面道:“正是,被小二郎這麼一攪和,朕險些忘了正事兒——剛才的話,朕還沒說完呢。”
韓信:……
韓信不忙著回答了,笑道:“願聞其詳。”
胡亥挪過去,摟著韓信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笑道:“咱倆是什麼關係?方才說的那些政策,對別人有效,對你——朕是一萬個放心,稅收也好,鹽鐵營收也罷,放在你那裡,就跟放在咸陽城中,是一樣一樣的,何必還要萬里迢迢運來,空耗人力物力呢?”
韓信已是聽出意思來,心頭一鬆,略顯喜色,道:“陛下的意思是……?”
“嗐,好我的楚王殿下,你可真是傻。”胡亥忽然換了稱呼,就像是情急之下又回到了舊時相處的模式,他比劃給韓信看,“咱倆是穿一條褲子的,這事兒——朕只是要你在前頭做個表率,舉個手贊成——難道朕還能真的收你東西不成?這就是做給吳臣那小子、還有底下百名列侯看的!”
韓信拖長了音,“哦~~~”
胡亥把事兒說得很直白,“朕也知道你那邊不寬裕,可是朕就是想補貼你——一看口袋,比你還窮呢!如今,你做個表率,等大家把稅收營收都送上來之後,朕兜裡有了錢,要補貼你也容易,你說是不是?”
韓信低頭摸著鼻子思考,眉毛卻已經喜得跳起來。
原以為又面臨忠與反的終極考驗,沒料到卻是一樁雙贏的大好事兒。
韓信看不出答應這樁交易對他有什麼害處。
皇帝用力拍著他的肩膀。
韓信囿於方才的託詞,不好一口答應,笑道:“陛下這麼說,臣就全然明白了。臣料想,這事兒就算不經過那些管賬的官兒,也無妨。”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胡亥也笑著,雖然問著,卻是肯定的語氣。
韓信笑道:“陛下如此抬舉,臣若是還不答應,豈非不知好歹。”
胡亥肚中暗罵韓信今非昔比。
若不是動情說理的方案都落敗了,胡亥絕不會做這麼大讓步。
而這個法子,胡亥心裡清楚,即使韓信一時想不到,韓信手下的臣子卻未必想不到。
與其等將來韓信提出不來,不如他此刻挑明。
胡亥壓下這些心思,笑道:“那明日上朝,咱們君臣二人便做個千古表率!”
韓信昂然道:“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