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尾,卻見只剩了蒙鹽和李婧兩人在裡面。
“他們人呢?”
蒙鹽道:“剛才來人給我們都鬆了綁。有人給尉阿撩包紮了傷口,還餵了藥。看守的楚兵去吃飯了,輪替的人還沒來——李甲和夏臨淵趁機都出去了。”
胡亥坐過去看尉阿撩的傷勢,道:“記住,我們現在的身份是秦軍逃兵,我已經歸順了這將領,我們要反秦復楚——明白嗎?”
蒙鹽&李婧:……
蒙鹽道:“那將領信了?”
不等胡亥說什麼,李婧先道:“當然要信。不然白費我給你們抹了那麼久的木柴灰。”
一時夏臨淵晃晃悠悠回來,臉色煞白。
蒙鹽笑道:“你去小解怎麼用了這麼久?”
夏臨淵苦著臉道:“我暈船,吐了……”
正說著,李甲也回來了,低聲道:“我去四處看了看。船尾還牽著一艘備用的小舟,勉強能坐下四個人。”
胡亥點頭,道:“咱們得想個辦法脫身才是。”
看守的楚兵回來了,“說什麼呢?給你們鬆了綁是將軍仁慈!別打壞主意!”
胡亥笑道:“不敢不敢。”
一行人被關在船尾又是一夜,好在尉阿撩的高燒退了,凌晨時分已經清醒,雖然還很虛弱,但是能睜開眼睛了。
天方破曉,忽然船尾艙門一聲巨響,項羽破門而入。
只見他手按腰刀,雙目赤紅,猙獰道:“狗皇帝,給我滾出來!”
胡亥大驚,不過一夜之間,項羽為何態度大變?是誰洩露了身份?
他迅速掃過船尾數人,昨日只有李甲和夏臨淵出去過——到底是誰?
“你不肯站出來,是不是?”項羽拔出腰刀,發狂般道:“那我就將你們一個個斬盡!”
有那麼一瞬間, 胡亥懷疑項羽是喝醉了酒,又或者是他那不為人知的躁鬱症發作了。
但是,當他對上項羽的眼睛, 他便絕了這些僥倖的想法——項羽的眼睛裡,雖然有著發狂的情緒,卻是清醒的。
換句話說, 項羽是真的確信了,他口中的“狗皇帝”就在船尾這一行人之中。
胡亥的心直墜到谷底, 反而安穩了。
“不敢站出來?貪生怕死之輩!”項羽左手持刀,刀尖幾乎抵在胡亥鼻子上,頓了頓, 卻又挪開, “沒人站出來,我就先從她下手!”他用刀尖挑起李婧的下巴。
“這是把新刀, 正要開個刃。”項羽獰笑道。他慣用的楚戟紮在金銀車的青銅板上,隨著車一起葬身墜龍崖底了。
項羽若是挑到夏臨淵,說不定夏臨淵已經嚇尿了褲子。
可是他偏偏挑了個生死看淡的李婧。
李婧隨著刀尖的力道昂起下巴, 配著她那張厭世臉, 越發顯得她高傲極了。
聞言,一眾男人都還沒想好該如何應對, 倒是李婧淡聲道:“你這刀開過刃的啊。”
項羽:……
蒙鹽低聲斥道:“你閉嘴,他那是個修辭手法。”
李婧張嘴還要反駁,項羽刀尖用力,刀鋒破開了她下巴上細嫩的肌膚, 血絲滲了出來。
他雙目赤紅,鼻翼張開,顯然已經激動到了極點——這時候再刺激他,並不是明智的選擇。
胡亥正欲站出去,卻見蒙鹽已經先他一步,擋在了李婧身前。
“你要找的人,是我。”蒙鹽垂著眼睛,頓了頓,改了自稱道:“朕就是你要找的人。”
李甲&夏臨淵&李婧&剛能睜開眼還躺著的尉阿撩:喵喵喵?
胡亥心頭一震,看向蒙鹽,卻見昔日桀驁的少年此刻肅然而立、竟如一株頂天立地的大樹。
雖然在汝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