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住”。
蕭何還能說什麼?只能感激涕零,謝主隆恩。
“我讓你們把蕭少府帶來,當然是有大用處的。”胡亥拍著蕭何的肩膀,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大好田地,全靠蕭少府來收租了。”
蕭何雙肩下塌,苦笑道:“陛下器重,臣銘感五內。然而臣只有一雙眼睛,一雙手,若底下沒有識字的吏員,臣也是獨木難支吶。”
“哎,如今我們流落在外,不可再用舊時稱呼,只喚我公子便是。”胡亥安撫道:“你來了便好。吏員之事,我來想辦法。”
胡亥把手底下的人一撥拉,文有蕭何、李斯,武有韓信、蒙鹽,只要根基夯實了,便是從頭打理一遍舊山河,又有何難?一時豪情滿懷,可恨沒那文采,做不來一首流傳千古的文章。
他只能一手拉著韓信,一手拉著蕭何,笑望著趙高、李斯,鏗鏘道:“放心,咱們聚在一起,哪怕這舊河山碎了,咱們也能給它再造一個新的!”
一行人回到江州,早有劉瑩等在府衙門口。
一見胡亥,劉瑩便上前來。
胡亥懂她眼色,知道必是有事發生。他如今不比剛來之時,不再裝逼“事無不可對人言”,而是走到一旁,示意劉瑩秘密奏報。
劉瑩便將叔孫通等人來到江州之事撿要緊的說了。
於是胡亥大笑,告之蕭何吏員短缺的問題迎刃而解。
劉瑩擔憂道:“公子,您要出面嗎?他如今只當領頭的人是我,並不知道我與您在一起。”
胡亥笑道:“我自然是要親自見見他的。叔孫通這人滑得很——同他講什麼舊時情誼,什麼忠君護主,全然無用。他估摸著你這裡不能成大事,一樣是要跑的。”
劉瑩與叔孫通一起當過差,知道胡亥言之有理,叔孫通的確不是那種正經的忠臣。
“可是……”劉瑩目露擔憂,“萬一他是別人派來的……他可是投降了劉邦的……”
“那有什麼?他不是一樣跑了嗎?”胡亥笑道:“等他明白,跟著咱們做的墩餅最大,甭管他背後有沒有人,他一樣會跟著咱們幹。”
劉瑩歪頭思索,道:“您就一點不擔心,他是劉邦派來的?”
胡亥哂笑道:“誰會派這種真能跟著對方跑了的人做間諜呢?若果真有,那主上也是個傻的,不足為慮。”
胡亥見劉瑩仍是眉心緊鎖,便道:“你知道似叔孫通這等人,江湖上的諢名叫什麼嗎?”
劉瑩下意識問道:“叫什麼?”
胡亥把手張開,形象道:“就叫‘撒手沒’。”
劉瑩愣著一想,“噗嗤”樂出來,嗔道:“您這是……把叔孫大人比作、比作狗了……”
叔孫通被罩麻袋打昏關柴房,已經三天了,每天只有兩碗羹飯吃,餓得想到肉就流口水。忽然這日,他被提出了柴房,洗漱換了新衣,送入了廳堂。
廳堂裡還擺了滿桌的美食佳餚,而劉瑩親手持酒壺立在一旁等候。
叔孫通望著美食猛吞口水,乍然看到一旁的劉瑩,差點被口水噎死。他抓住廊柱,緊張地往門口望去,想要尋求逃跑之法。
想他叔孫通,抵得過先帝胡亥吊起來打,混得過劉邦大軍開入咸陽,一路南下暢通無阻——誰知道卻栽在了劉瑩這溫柔美人手中。
這一下給叔孫通留下的心理陰影太大了。
叔孫通一面往後退,一面緊張道:“劉姑娘,前番冒犯之處,您大人有大量。咱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話音未落,就聽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男子嗓音自後堂響起,“好一個井水不犯河水……”
叔孫通睜大了眼睛,只見從後堂轉出來的青年人,黑眸湛然,唇角微翹,不是已經駕崩的秦二世胡亥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