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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人家朝堂上混了幾十年,在秦始皇身邊能做到名臣,那能力不是吹的。
七十多了,一樣吊打無數小年輕。
卻朝廷開始井然有序的氛圍不同,劉邦集團陷入了恐慌中。
劉邦當初鼓動父老鄉親殺了朝廷官員、自立為沛公,率領三千人馬,前去攻打附近的胡陵、方與等縣城,還都勢如破竹打下來了。而給朝廷上了歸降信,暫時秦軍也沒找他麻煩。
可是好日子,隨著皇帝的
送走蕭何,劉邦是毫無心理壓力的, 而且也不擔心蕭何會叛變。
歷史上, 劉邦成功登上帝位之後,曾經誇過蕭何好幾次, 有一次又說, “蕭何是真的很愛我啊。當初沛縣起事, 只有蕭何是帶領了全族老少都跟著我的。”
現在雖然蕭何去了咸陽,可是蕭氏全族老少都與劉邦一起留在豐邑。
蕭何又不是那種能說出“我爸爸就是你爸爸,煮了別忘了分我一杯羹”這種無賴話的人物。劉邦是吃定了蕭何,除非蕭何瘋了, 否則絕不可能反出他們這個小組織。
當然只有蕭氏全族跟著劉邦這事兒,也要辯證著看。
在劉邦沛縣起事這會兒, 蕭何是其中原本官職最高的人。一縣之中, 蕭氏子弟的出息地位,無高過蕭何者。這就好比是現代你們全家最了不起的親戚, 是一個在市政府做領導的。恰逢社會動盪, 你一看這親戚砸了金飯碗都要跟著劉邦混, 你但凡有點想法,當然也會跟上。
至於樊噲這種屠狗的、夏侯嬰這種趕車的,就算他們有心叫全族的人一起來, 人家還要掂量掂量呢——跟著一個屠狗或者趕車的混,能混出什麼好來?
蕭何上咸陽的馬車一出城, 城外的秦兵就暫時撤走、奔向更需要的地方了。
從沛縣豐邑往咸陽的路上, 望著蕭瑟秋景, 想著凋敝民生,蕭何心中感慨萬端——家人與劉邦同在豐邑,他其實已經沒得選擇。到了咸陽,也只能見招拆招,最好是能敷衍得過,領了封賞回去;否則……
一路奔波憂思抵達咸陽,蕭何瘦削了許多,一望便知是文士。
咸陽城中,為了迎接安排這批到來的“老二”們,趙高又急又氣,心中拱火,嘴上起泡。
蓋因此前,邯大軍開拔之時,在咸陽城中遇刺受傷一事後,閻樂簡直是躲著皇帝走。畢竟作為咸陽令,他對安保工作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也不知道是岳父面子大,還是他運氣好,皇帝息事寧人,沒再提這事兒。
可是隻要皇帝想,隨時翻出這事兒來就能奪了他的官,他還沒話可說。
因了這恐懼,閻樂待岳父趙高越發殷勤。
趙高皺眉,一張臉疼得發白,額上見汗。可是他也當真能忍,愣是一聲不吭。
閻樂看不到他面色,笑著試探道:“岳父,我又淘騰了些精緻玩意兒,都給您獻給陛下!小婿留著也沒什麼用……”
上有陛下“最後一次機會”的警語,下有腰間鑽心的疼痛,旁邊還有個只會鑽營的蠢女婿打著小算盤,趙高練大篆練出來的耐性也忍不住了,怒道:“送送送!就知道玩這些花唿哨,有什麼用?啊?有個屁用!”
閻樂頓時不敢吱聲。
可是趙高忽然於這聲痛罵中,與胡亥心意相通了——難道陛下罵他的時候,就跟他罵閻樂時一樣的心情?
彷彿學武之人打通了任督二脈,趙高開竅了!
“取筆墨帛布來!”
趙高趴在床上,揣摩著胡亥的用意。皇帝想要歸順者看到什麼、聽到什麼呢?
他一面想著,一面在帛布上列下來。
頭一條,自然要防著歸順者之間互相串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