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小龍蝦,比如滑著手機,比如玩著桌遊……
這會兒當然沒有小龍蝦也沒有手機,不過類似桌遊的東西還是有的。
“阿圓,把骰子取來。”胡亥對司馬欣笑道:“章邯打了勝仗,朕高興。你正好來了,就陪朕玩幾把博戲。”
司馬欣還能說什麼?只能微笑應著。
一時骰子取來。
這會兒的骰子有十四個面,可以投出一到十二的數字,其中一面寫著“驕”字,另一面寫著“男妻(左男右妻,合為一字)”字。
玩骰子的雙方,根據點數走棋子,如遇“男妻”要受罰飲酒;如遇“驕”字,則罰對方飲酒。
胡亥先走,一下就擲出“驕”字來,於是大笑,要司馬欣滿飲一杯。
司馬欣奉帝王傳召而來,以為有什麼國政大事兒等著他,誰知道進殿沒有一盞茶功夫,就迷迷瞪瞪喝起酒來。
薄醉中,他望著年輕帝王的笑臉,總覺得……這個世界不太真實。
胡亥看似興致勃勃玩著骰子,卻是心念如電轉,想著怎麼找個合適的藉口,把司馬欣扣下來。
靈光一閃,他微笑起來。
秦二世這完蛋玩意
胡亥是玩博戲的高手,區區骰子更是不在話下,幾輪過去,司馬欣已是讓他灌的半醉。
胡亥問道:“朕從前跟著郎中令趙高學過幾年律令,只是我朝律令龐雜,朕不敢說學得很精通,不過考考你還是夠的。朕問你,如果丈夫偷錢一千,妻子藏匿三百,妻子應該怎樣定罪?”
司馬欣先為櫟陽縣獄吏,現在又在廷尉官署做長史,靠的是實力。
律令是他的吃飯本錢,自然比胡亥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了。
雖然是半醉中,司馬欣也是張口就來,對答如流,“如果妻子知道丈夫偷錢而藏匿,那麼要按照偷錢三百論處,如果不知道,那就不必追究。”
“哈哈哈哈,答得好!”胡亥撫掌大樂,不由分說又給司馬欣滿上一杯,又問道:“那朕再問你,如果甲偷盜,偷了一千錢,乙知道甲偷了錢,分了甲的贓錢,但是分了不足一錢,那麼乙應該如何判罪?”
司馬欣道:“與甲同罪。”
胡亥彷彿來了興致,越問越急,給司馬欣斟酒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朕再問你,如果甲偷錢買了絲線,存放在乙家中。乙收了絲線,但是不知道甲偷錢的事情,乙應該怎麼處置?”
司馬欣答道:“不應論罪。”
他已是臉紅耳熱,告饒道:“小臣酒量平平,不敢再喝了,恐怕御前失儀。”
“怕什麼?朕恕你無罪!”胡亥一瞪眼睛,“不要壞了興致。”
於是司馬欣不敢再求,乖乖把胡亥遞來的酒又灌了下去。
胡亥轉了方向,又問道:“那如果有人在大街上傷了人,周圍的人袖手旁觀不加以援救,要怎麼處治呢?”
司馬欣已是醉了,憑著紮實的律令功底,斷斷續續道:“距離……百步以內的人,要、要重罰!”
胡亥追問道:“怎麼重罰?”
“罰、罰他們交兩副甲的錢。”
司馬欣已經是徹底醉了,竟然改為箕踞之態。
箕踞,就是雙腳張開,雙膝微曲地坐著,狀如簸箕。
要知道這會兒人們的裝束,下裳裡面是沒有褲子的,這麼坐著,底下會是什麼光景不難想象。
所以在這時,箕踞是非常無禮的坐姿,甚至會被認為是挑釁。
在此之前,有亞聖孟子,因為一次推門而入,看到新婚妻子箕踞而坐,於是跟母親說要休妻,還是孟子母親勸住了他;在此之後,又有高祖劉邦,因為見人時箕踞而坐,被酈生教訓了一通“足下必欲誅無道秦,不宜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