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鹽:……
蒙鹽上前,重劍衝著巖壁刺出——巖壁紋絲不動。
“實心的。”蒙鹽早已料到這結果,給了個切實可行的方案,“我看了看下方左右,巖壁雖然陡峭,但是好在多岩石凸起,小心著攀爬下去,或可一試。”
要麼在這個小平臺上坐以待斃,要麼爬下去,或許能有一線生機。
胡亥牙一咬,做了決定,“爬!”
當下蒙鹽卻將外裳脫了下來,豎著撕開搓成長條,結成一條結實的長繩——這是要將三人綁在一起。
李婧和胡亥也都除了外裳,做繩索。
三人之中,只有蒙鹽是會武藝的。萬一胡亥和李婧一腳踏空,如果沒有繩索連在一起,那麼立時便是落入崖底,粉身碎骨的下場。落崖不死的幸運,胡亥不想挑戰第二次。
很快,繩索便做好了。
蒙鹽將繩索繞在三人腰間,以八字結綁住束緊,各自留出一人高的餘地。
蒙鹽在前,李婧居中,胡亥殿後。
雖然中間的位置是最安全的,應當是皇帝所在。
但是因為李婧年幼恐高又是女孩,胡亥還是難得地施展了一次君子之風。
下崖的路,驚險萬分,幾次生死攸關。
三人下行之時,路過李甲與夏臨淵身旁。
原來李甲墜崖之後,找準時機,以魚腸劍嵌入山石之中,救了自己和夏臨淵的命。
此刻見皇帝等人結索攀爬而下,李甲也有樣學樣,綁上夏臨淵跟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行人終於有驚無險踏上了實地。
胡亥十指都磨破了,鑽心地疼;而雙腿卻軟得像麵條一樣,半蹲了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李婧更是直接張口就吐了,因為高度緊張導致了神經敏感,先是吐出了未消化的食物,吐光了食物,就開始吐水,而後開始嘔酸水——這是連胃液也吐出來了。
跟著下來的夏臨淵已是哭成了淚人,跪倒在地,捂著心口直抽氣。
與他倆相比,胡亥算是很不錯了。
李甲因為是揹著夏臨淵下來的,體力消耗過度,這會兒也扶著巖壁喘息。
只有蒙鹽還有餘力四處檢視。
“馬車在這邊!”蒙鹽叫道,他環顧四周,見湖邊岸上伏著一個人,提著重劍緩步上前,卻見那人面朝沙土趴著、動也不動。
蒙鹽用劍將他橫翻過來,一愣,道:“是尉阿撩!”
胡亥跟過去,急問道:“還活著嗎?”
蒙鹽以兩指伸在尉阿撩鼻端,“還有氣兒。”
尉阿撩半身泡在湖水中,人已昏迷過去,身子被湖水泡得發涼。
胡亥和蒙鹽合力將尉阿撩拖到岸上來。
這下子,兩人最後的力氣也用盡了,都坐倒在地,回頭,卻見李婧跪在那裡,吐出來的液體成了綠色。
胡亥一愣,道:“……中毒了?”
蒙鹽強撐著起身,揮劍斬下一節裡衣,用湖水打溼了,走過去給李婧拍在額頭上,道:“是膽汁。”
這是吐到連膽汁都出來了。
李婧一邊往上嘔膽汁,一邊斷斷續續道:“苦……苦死了……”
她自己扶著額上的溼巾,緊張的情緒稍微緩解了一點,嘔吐暫時停了。
她挪到湖邊,漱了漱口,反身坐倒,小臉皺得好似苦瓜似的,“早知道要受這份罪,就不該從那傘蓋上下來。”
蒙鹽涼涼道:“那你這會兒就摔死了,興許落在湖中葬身魚腹。”
李婧哼道:“那也是我的功德。”
蒙鹽:……
胡亥走到墜落的金銀車旁。
車已摔毀,前室裡的人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