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足了。”說罷,明先雪打量了一會兒,說,“倒是可以點一點硃砂。”
說罷,明先雪拈起硃筆,往狐子七眉心點了點。
狐子七隻覺,一股柔軟的觸感從眉心傳來,彷彿是毛筆延伸,從眉心一直碰到他胸膛裡安放的那一顆心。
那顆心臟怦怦悸動,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奇異感覺流遍全身。
狐子七把頭靠在明先雪肩上,從窗戶望出去,卻見鬼城也是熱熱鬧鬧的,不輸給人間。
狐子七便笑道:“我能出去逛嗎?”
明先雪溫柔回答:“夫人想去哪裡都可以。”
就像是成了婚契之後,明先雪果然放了一顆心。
他再不痴纏追究狐子七的行蹤。
真正是狐子七愛去哪裡就去哪裡。
他不會過問什麼,又隨便狐子七交朋友。
狐子七愛幾時出門就幾時出門,愛幾時回來就幾時回來。
鬼城和人間、天界都不一樣,狐子七有新鮮感,也愛在外頭逛。
鬼域的月光是豔麗的,太陽卻很冰冷,明明是亮得晃眼,卻透不出一絲溫暖,就像是一塊被光照著的冰。
狐子七在這日光下走了幾步,便覺得涼颼颼的。
前頭便有一個青面獠牙的賣貨郎笑吟吟地給狐子七遞了一把傘:“夫人,白天怎麼也不打傘呢?”
狐子七接過這把紅彤彤的油紙傘,果然覺得日光也有了暖意,不再那麼冰冷刺骨。他看著賣貨郎,笑著道謝:“多謝你了。”
賣貨郎笑著拱拱手,隨後又繼續叫賣,倒沒有和狐子七多說什麼了。
狐子七則撐著傘,繼續閒逛。
他最近也愛去一個烤雞攤子,那攤子的烤雞皮酥肉嫩,香氣逼人,是很好的口味。
做燒雞的小販是一個無頭鬼。
但據說,因為狐子七來了,城主說夫人膽小,便嚴令所有鬼都得人模人樣,日日檢查儀容儀表呢。
因此,這小販日日戴著假頭做菜,十分不得勁。
有時候,小販烤著雞,脖子上的泥漿受熱融化,那頭還會掉下來,還得勞煩狐子七幫他滿地撿頭。
狐子七逛熟了這個鬼城,卻也不提外出,只是偶爾會有些百無聊賴地坐在城牆,看看外頭。
明先雪便來到他身邊,說道:“夫人可是想要去外頭?”
狐子七託著腮,笑道:“是有一點兒。”說罷,狐子七歪著腦袋,“但怕城主大人擔心,我就不去了。”
明先雪撣了撣衣袍,笑道:“我只擔心夫人不開心,除此再沒有別的了。”
狐子七睜著眼,彷彿有些不敢置信:“你果然願意放我一隻狐狸出去溜達?”
明先雪握住狐子七的手,說:“你不是說了麼,你天性喜歡自在。我若拘著你,反而是把你推出去。”
狐子七倒感意外,笑道:“看來,這婚契還真的能給你安全感。”
明先雪微微一笑,笑容像鬼域的日光明媚。
狐子七收拾收拾,便要離開鬼域,走的一路,鬼們都十分不捨。
賣貨郎給他送了一大把傘,烤雞小販給他送烤雞,脂粉局的小娘子還給他塞了一盒香粉……
狐子七笑著一一把這些收進包袱,高高興興地出了城。
城門豁然開啟。
狐子七跨步出城,回頭看去,卻見城牆之上別無他人,只有一隻白鶴單腿立著。
狐子七看他看得久了,那白鶴還似不耐煩地展翅飛起,盤旋而去。
狐子七想了想,也不多說什麼,只一展身法,飄然而上,脫離了鬼域。
他消失後,城門便轟然閉上。
這大門一關,關掉的似不僅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