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擬聖旨,廢了那個老狐狸!”
陸滿庭幽幽地看向老皇帝。
老皇帝犀利的小眼睛閃著賊一般的精光,眼尾的陳年傷疤赫然在目。
陸滿庭眸光微暗,很快將湧起的恨意壓下,面上是極恭敬的。
“皇上,北倉國的十萬大軍就在漠北的關外,和漠北僅隔了一條河。您確定要動他?”
汪正卿的正妻是北倉國國君的親姐姐,備受北倉國國君的敬愛。換句話說,汪正卿是北倉國國君的姐夫。姐夫遇難,小舅子能袖手旁觀麼?
這層關係,老皇帝比誰都清楚。
老皇帝的小眼睛轉了轉,打了個哈欠,轉身走向床榻,也沒脫明黃色的外袍,一頭縮排被子裡。
“哎呀,朕困了,先睡會。此事就交於安國君處理。”
嚴公公和國師相互看了一眼,皆搖了搖頭,似是嘆氣。
陸滿庭卻不甚在意,似早已料到老皇帝的反應,拱手說了句,“臣遵旨。”,就離去了。
待到出了承安殿,風離趕緊跟上,撐開一把繪著祥雲的油紙傘。
油紙傘不大,僅能遮住一個人的身形。
風離舉得很高,高過陸滿庭的頭頂,恰好擋住迎面的風和飄搖的雨。
“安國君,王將軍來了。”
陸滿庭腳步一頓,卻沒停,掉了個方向,往養心殿而去。
不遠處的老槐樹下,隱匿著十幾個穿著蓑衣的帶刀侍衛。他們各個神色閔然、身手敏捷,似被馴服的禿鷲靜靜等著主人發號施令。
陸滿庭瞥了一眼,對身側的風離交待:“讓他們多多留意老東西。”
風離:“是!”
王將軍和金少在養心殿等著。
養心殿是陸滿庭處理政務的地方。
往常每每下了朝,安國君都會在養心殿呆上一兩個時辰,批閱奏摺、聽大臣們的諫言,完了回到安國君府,回到他的書房裡,凝神望向斜對面的淺月閣。
不過,自從夫人入了宮,陸滿庭回安國君府的次數越來越少了,晚間,更是宿在景陽宮。白日裡要想找安國君談事,非得提前到養心殿等著。
王將軍和金少在養心殿的書房裡來回踱著步子。
陸滿庭走進,也沒管半溼了的衣襬,屏退下人,只留下王將軍、金少和風離。
王將軍立即上前,欣喜道:“大軍已順利過了湘西,至多還有七日便可抵達京城。”
按照計劃,陸滿庭將離開皇宮,和大軍在北漁山會和,鼓舞士氣、統領大軍殺進皇宮。
陸滿庭負手走到窗邊,望向雨中飄搖的皇城。
皇城距今已有幾百年的歷史,歷經過數不清的帝王和戰爭。
朦朧的雨中,古老的皇城似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縮在天地間苟延殘喘著。
是時候開啟下一個朝代了。
陸滿庭眸色沉沉:“安排一下,明日午時啟辰。”
眾人難掩激動:“是!”
下雨天,蘇吟兒閒得無聊,命人開啟緊閉的窗子,斜躺在窗邊的貴妃榻上,聽細雨親吻屋簷、聽流水趟過青石板。
隱隱有俏皮的女子聲音響在殿外的長廊下,就在景陽宮的窗外,與蘇吟兒僅一牆之隔。
——“哎呀,別推,本宮的帽子都快掉啦!”
“你們確定貴妃姐姐沒午休?”
“本宮知道!父王在承安殿,安國君在養心殿,他們都不會過來。”
這活潑的聲音太熟悉了,不就是上回祭祖的時候想要戲弄陸哥哥的三公主麼?
她怎麼來了?
蘇吟兒扯過白色的狐裘蓋住曼妙的身姿,慵懶極了。
她單手撐著雪白的下頜,窗外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