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瞧他這樣也是擔心:「她沒事,安兒,你瞧著臉色可不大好。」
「我沒事,就是有些頭暈。」說著還不忘讓人將豌豆黃送進去,「新鮮出爐的,讓夫人嘗嘗。」
金氏心底無奈,暗道這孩子平時多聰明,怎麼就看不出來這是媳婦怕他擔心,故意把人支開。
「快給公爺搬個凳子坐坐。」
立刻有丫鬟搬來凳子,趙雲安卻哪裡坐得下,一會兒往視窗站,一會兒往門口張望。
金氏勸了幾句勸不住,索性也不管他了。
瞧著兒子這模樣,金氏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當初她生產的時候,趙弛早已入土,屋外頭只有劉氏等人等著。
這些年來,金氏從未抱怨過,可心底也不是不遺憾的。
如今瞧著媳婦和兒子感情極好,金氏微微有些心酸,但更多的還是高興。
裡頭時不時傳出顧季夏壓抑的痛呼聲。
趙雲安在外心急如焚,恨不得以身相替,生孩子是生死關,他之前一直沒什麼感覺,到這一刻卻害怕起來。
「順兒,你說夫人不會有事吧?」趙雲安轉頭問道。
常順是個嘴笨的,這會兒只會說:「夫人吉人自有天相。」
顯然這句話不能安慰趙雲安,他越想越是後悔:「這段日子我太忙了,都沒能好好陪陪她。」
「季夏懷孕這段日子事情也多,先是打仗,後頭又是大伯登基,就沒個停下來的時候。」
「雖然季夏身體一直都好,但生孩子太危險了……」
他念叨個不停,以至於丫鬟們都忍不住側目,第一次瞧見溫文爾雅的公爺這個模樣。
金氏也被他念得頭疼,不得不咳嗽一聲,提醒道:「別叨叨,省得季夏在裡頭聽了還得擔心你。」
趙雲安一聽,立刻就閉嘴了。
屋裡頭,顧季夏此刻也無暇他顧。
陣痛一開始的時候,顧季夏覺得還能忍著,可隨著時間越來越近,宮口開啟,她人生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極致的撕裂痛苦。
產婆關注著胎位,一邊喊道:「夫人,您的胎位很正,用力點,生出來就不疼了。」
平日裡極為堅強的女人,此刻也忍不住喊道:「我生不出來。」
產婆只得喊:「夫人,想想公爺,再想想肚子裡的孩子,一鼓作氣往下,用力,對,我都能瞧見孩子腦袋了。」
趙雲安自然聽見了裡頭的動靜,忍不住又開始唸叨:「怎麼這麼久,不會出事了吧。」
「呸呸呸,我媳婦孫子好著呢。」金氏罵道。
趙雲安拍了一下嘴,又說:「娘,不如讓太醫進去扎一針,我聽說有人難產的時候,扎一針孩子就出來了。」
金氏連白眼都不想翻了。
還是坐鎮的太醫解釋道:「公爺不要聽信謠言,扎針是可以,但那是刺激人體穴道,對母體的傷害極大,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的。」
趙雲安一聽,果然不提了。
太醫見這位永昌公滿頭大汗,又好心的解釋了一句:「方才下官進去把脈,國公夫人身體強壯,胎兒也養得極好,一定能夠順產的。」
這一等又是小半日,從白天等到了黑夜,從黑夜等到了黎明。
趙雲安焦急不已,金氏好歹還喝了一碗雞湯填填肚子,他吃什麼都想吐。
這般過了半夜,倒像是熬了一年似的,趙雲安一驚一乍的,裡頭但凡有點動靜都覺得擔心。
金氏就勸他:「你若是熬不住就回去歇著,這邊有娘看著呢,不會讓你媳婦有事的。」
趙雲安卻只是搖頭:「我要在這裡陪著季夏,免得她害怕。」
金氏也就不勸了,笑著說:「現在知道生孩子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