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安有些奇怪,在他記憶中,孟先生與大哥還有幾分交情在的,也算熟悉,為何來到漳州府之後從未見過。
等趙雲衢喝了藥,趙雲安叮囑了幾句,這才起身離開。
殊不知他前腳剛走,後腳孟青霈就從房樑上一躍而下。
「呦,趙大公子不想見我?」孟青霈依舊拿著酒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趙雲衢皺了皺眉,壓住咳嗽的衝動:「孟先生。」
孟青霈靠近看了他幾眼,笑了起來:「雲衢,你這臉色可不太好。」
「多謝先生關心。」
孟青霈淡淡道:「我可不是關心你,只是怕你爹奮鬥了半天,結果回頭一瞧,自家的兒子死的死,病的病,後繼無人啊。」
趙雲衢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他抬頭看向孟青霈,眼底帶著毫不掩飾的寒光。
孟青霈卻不太在意他的神色,悠悠然又喝了一口酒:「所以當年我喜歡趙二,不喜歡趙大。」
「你啊,跟你爹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趙雲衢笑了一聲:「先生這是在誇我嗎?」
孟青霈翻了個白眼:「難道你不知道,聰明人想得多,耗費心血死的早嗎?」
趙雲衢淡淡道:「多謝先生牽掛,不過我還能撐一段時間。」
說完這話,卻又剋制不住的咳嗽起來。
孟青霈挑眉,嗤笑了一聲:「還是我徒弟有趣,不愧是趙二親生的,跟他一樣傻乎乎的。」
趙雲衢便猜到他的來意了。
他苦笑一聲:「先生不必擔憂,無論如何,安兒都是永昌伯府的孩子,是父親的親侄兒,我的親弟弟,在我們父子心中,他很重要。」
「重要到什麼程度?」
趙雲衢沉默片刻,回答道:「愛愈性命。」
孟青霈目光沉凝的盯著他,許久,才慢慢道:「最好是這樣。」
說完他又喝起酒來,笑呵呵道:「要不然為了我這傻徒弟,老子就算捨出一身剮,也要把皇帝拉下馬。」
他一邊喝酒,一邊光明正大的推開房門走出去。
趙雲衢坐在屋內,此刻已經是南方的夏天,很是燥熱,他坐在屋內卻總覺得身體發寒。
許久,他自嘲的笑了一聲:「安兒可是我親弟弟。」
趙雲安從趙雲衢這邊離開,想了想,繞道兒去了趙妤的院子。
這段時間太忙,一直是金氏和顧季夏在照顧家人,趙雲安這會兒有時間,便想來看看侄子侄女,他可答應過二哥,一定會照顧好他們。
趙妤正帶著趙誠寫字,她的字是跟著趙雲安學的,很是有幾分龍飛鳳舞的張揚,只是又帶著女孩兒特有的娟秀。
趙誠便差一些,他年紀小,力氣小,功課也差,寫了一會兒便耍賴皮:「姐姐,我渴了。」
趙妤給他喝了茶,他又說:「我餓了。」
趙妤只得又餵他吃點心。
等吃完了,沒寫兩個字,小孩兒又開口了:「我,我想撒尿。」
趙妤嘆了口氣,放下筆問道:「誠兒,你是不是不想練字?」
趙誠低下頭:「我累了。」
趙妤心底嘆氣,覺得弟弟被養得太過嬌慣,但還是好聲好氣的勸道:「你要是累了就歇一歇,一天十張大字不算多,慢慢寫就是。」
趙誠卻像是腳底板下有釘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妤兒,誠兒。」
「七叔。」趙誠驚喜的叫道,跑過去抱住他的腿。
「七叔。」趙妤也笑了起來。
趙雲安一把將趙誠抱起來,走過去一看倒是笑了:「誠兒,你可得聽姐姐的話好好練字,見字如見人,一手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