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都被她這無恥的話驚得不敢置信。
趙雲安一時有些恍惚,他沒想到自己一時好心,卻為楊永年帶來了殺機。
林志海一時有些為難。
自古以來,子弒父,弒母案件多發,可這母親殺害兒子的案件,實在是少之又少。
大魏講究一個孝道,當初太后與祿親王犯下造反的大罪,可最後太后也是死在亂軍手中。
無論真相如何,至少皇帝對外公佈就是如此。
若是反過來,當爹孃的只要因為兒子而死,但凡被告上公堂的,不死也得脫層皮。可從古至今,父母殺子都是輕判。
曾有故殺子孫罪,寡居母親為與人偷情,要殺兒子,最後被告上公堂,縣官查明之後杖斃了情夫,這母親卻因兒子求情,當堂開釋。
而現在,楊寡婦以楊永年忤逆不孝作為理由,殺了親子。
林志海沉吟許久,皺眉道:「賊寇害人,此則常理,母子相殘,有違天道。」
「虎毒尚且不食子,今養母蓄意殺人在前,惡意訛詐在後,巧言令色強詞奪理,應伏法當罪。」
楊寡婦依舊在叫囂:「那是我兒子,他忤逆不孝,我便可以隨意打殺,憑什麼判我有罪。」
林志海繼續道:「然母之即刑,應由子明法。其子已逝,便由楊家長輩、族老定論。」
「來人,將楊寡婦押送回楊家村,由楊家開祠堂,定罪惡,判生死。」
一錘定音,楊寡婦這次徹底沒了叫囂。
她心底很是明白,母殺子有罪,但在公堂之上,這罪刑輕不得重不得,她還能勉強留得一條性命。
可等回到族內,她將楊家最出息的一個孩子殺了,小叔子與楊家族老豈能容她繼續活著。
果然,不等她哀嚎求饒,楊家叔父親自堵住她的嘴,那些她請來幫忙的族人們,此刻冷冰冰的看著她。
其中有一二與楊永年交好的,更是粗魯的將她直接拖走。
「帶她回去,開祠堂!」
楊家族老深深作揖:「知府大人,是我楊姓一族管家不嚴,竟是出了如此心狠手辣,弒殺親子的婦人。」
「我等自會料理,還請大人放心。」
林志海點了點頭,又點了兩個官差:「你二人一同跟上,事畢來報。」
「是。」
「楊永年屍首還需料理,料理完自會通知親眷領走。」
「退堂!」林志海一甩袖子走了。
馬蒙此刻也義憤填膺,帶著眾多書生便要跟上:「我等也一同前往。」
倒是將楊永年的屍首留在了白帳篷內,這還得仵作收拾之後才能帶回。
唯一留下的是小楊氏,她顫顫巍巍的走進白帳篷,很快發出含糊的哭聲。
趙雲安心底覺得那楊寡婦實在是可恨,不管楊永年到底是不是她丈夫親生的,可對她一貫孝順,只因不願意聽她的話訛錢,就被殘忍殺害。
但他也沒心思跟去楊家村,看古代的宗族如何處置族人。
「楊家嫂子,節哀順變。」除了這個,趙雲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聽見他的聲音,裡頭的哭聲停了下來。
小楊氏走了出來,忽然跪下來朝他磕了個頭。
趙雲安一愣,連忙道:「嫂子不要這樣,若不是我……說不定楊兄也不會遭此橫禍。」
小楊氏搖了搖頭,滿臉是淚。
她不能說話,心卻恨得很清楚。
婆婆一味覺得丈夫是公公偷生的,平日裡便對他千萬個挑剔,又覺得他們要獨立門戶,將她棄之不顧。
即使沒有趙雲安,他日也會有其他的事情,逼得這老婦人心生殺意。
要怪,只能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