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業中有不明白的,他便拿筆記下來,等到趙雲衢有空的時候再上門請教。
趙雲衢也是進士出身,倒是很樂意好為人師。
他入朝為官多年,眼界學識自然不是常安可比的,一番教導讓後者受益匪淺。
如此一來,倒是填補了常安學習中最大的空缺。
趙雲升也要參加今年的春闈,但他跟常安不同,寧願拐著彎去劉家請教,也不樂意問自己的嫡長兄。
趙雲衢曾提了兩次,但趙雲升執意如此,他也無可奈何。
這是他們從小積攢下來的矛盾,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化解的,因為庶出的身份,趙雲升比誰都要敏感,最是不願意向家中兄弟低頭。
很快,時間便到了農曆二月初九,春闈正式拉開序幕。
趙雲安陪著常父,將常安送到了貢院之外,聽著常父絮絮叨叨的囑咐,常安只是笑著點頭。
貢院外都是如此,每一位考生的家人都殷殷囑託。
那頭,小劉氏剛出月子不久,也堅持要過來,正拉著趙雲升的手說話。
趙雲安等常父說完了,才說了句:「常兄,我在外等著你勝利歸來。」
常安哈哈一笑,拍了一下他的肩頭,這才轉身進了考場。
趙家人一直在門外等著,一直到考場的大門緊閉,趙雲安才道:「二嫂,常叔,咱們先回去吧。」
會試一場得考三天,中間也不能離開貢院,他們總不可能一直在外等著。
常父嘆著氣道:「哎,我這心裡頭七上八下的。」
趙雲安笑著安慰了一句:「常叔寬心,以常兄的才華自然是十拿九穩的。」
小劉氏在旁撇了撇嘴,開口道:「小叔,那我就先上車了。」
常父這才反應過來:「要不咱也先回去吧,別耽誤了你的事兒。」
「也沒啥事兒。」
趙雲安笑著說:「我會派人在貢院外頭守著,這邊有點動靜咱們都能知道。」
即使如此,常父依舊是吃不好睡不著,常安在裡頭考了幾日,他在外頭就焦灼了幾日,連帶著嘴角都長出來一連串的燎泡。
趙雲安安慰他,常父便苦笑:「道理我都知道,可這心裡頭老是懸著放不下。」
「雲安,你也不用老陪著我,我沒事兒,等常安出來就好了,你做自己的事情去吧。」
趙雲安也沒了法子。
回頭等見到趙雲衢的時候,他便忍不住感嘆道:「大哥,這幾日見常叔那麼焦灼,我才知道人與人是不同的。」
趙雲衢難得有空,便擺出一副老父親的姿態來寬慰弟弟:「哪裡不同,你跟哥哥好好說話或?」
趙雲安嘆了口氣:「咱們這樣的人家若是沒考中,等幾年再考也不怕,就算一輩子考不中,那還有蒙蔭這條路可走。」
就像是趙雲升,一年沒考中,只要他願意就能繼續考下去。
「最最最不濟,文不成武不成的,留在家裡頭處理庶務也是一條出路。」
「可是普通人卻沒這麼好運,寒窗苦讀十年,對於尋常人家而言,闔家供一人讀書已經吃力,若是沒能考□□名,那不只蹉跎了歲月,更是拖累了一家人。」
正因為如此,常父才那麼擔心焦躁。
「這幾日我安慰常叔,可說完了總覺得蒼白,有種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感覺。」
就像這一次,常安上進趕考生了病,花銷了不少銀子,常家不算貧困,可若是再這麼多來幾次的話,恐怕也得傾家蕩產。
更別提若是沒有遇上他,常安這病還不知道能不能好。
若真的一命嗚呼,全家人這麼多年的投入全成空了。
趙雲衢沒想到弟弟說出這番話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