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人大喜,連連道:「奴婢叩謝陛下。」
小姑娘踉蹌著起來,懷中緊緊抱著貓不放手,若非顧忌著李成綺的身份,此刻大約已經抱著貓跑出去了。
李成綺想了想,「還有一事。」
小宮人腳步頓住,怕他反悔翻臉,壓抑著恐懼道:「陛下?」
「你進來時可見到有什麼人嗎?」
小宮人登時放心,鬆了口氣,仔細回憶一番,認真答道:「奴婢是尋貓尋到這的,奴婢進來時只看見湘妃在門口趴著,並未見到有人。」
李成綺點點頭。
小宮人垂首,快步抱著貓走了。
湘妃朝他揮了揮毛茸茸的爪子。
多好玩。李成綺想。
比李旒送來的那隻沒事只會咬他手的鳥可憐可愛多了。
……
「是不是該叫陛下起來了……」一個聲音小聲嘀咕道。
「陛下昨夜睡得不早,若是發了火你我哪個擔得起?要去你去。」
李成綺緩緩睜眼,坐了起來,他昨天晚上吹了風,今早起來頭仍有些昏沉,眨了眨眼睛,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沒有那麼茫然。
外面忽地安靜下去。
李成綺坐直,面無表情地盯著床帳上的花紋看。
下一刻,床帳被一把掀開。
謝澈想像中的睡得滿臉頭髮,受驚無措,眼睛通紅含著水汽的畫面並沒有出現。
少年人身形秀直筆挺,長發規整地披在身後,面上半點睡意都無,抬眼看他,黑漆漆的眼眸有一絲冰涼的光華。
謝澈微怔,一瞬間嚥下去了所有想說的玩笑話。
李成綺卻笑了,從雙頰浮現的酒窩瞬間衝散了他眼中所有的寒意,使他看起來生動而鮮活,「你竟還活著。」小皇帝毫不客氣道。
謝澈扯著床帳,嘆了口氣道:「不瞞陛下,臣回去之前也覺得自己要死了。」
他十分自覺自願地在祠堂中跪了半夜,等著謝明月回來責問他這個離經叛道的不孝子,跪到天矇矇亮,方知謝明月早就回府了,這時大約已經歇下。
他又等了些時候,寅時五刻,有人來告訴他說,侯爺問,為何不見小侯爺。
他拖著沒知覺的腿一瘸一拐地去見謝明月,謝明月似乎很是驚訝他把自己弄成了這幅德行,命人取藥,讓謝澈先坐下吃飯。
謝澈自然吃的惴惴不安,倆人一言不發地吃完,謝澈方開口提了自己帶李成綺出宮的事情。
他賣關子似地收口。
李成綺眼巴巴地看著他,等著謝澈繼續往下講,「然後呢?」
謝澈想起來也覺得很是納悶,這般輕拿輕放實在不是謝明月的性格,「家父告訴臣,臣是陛下的臣子,陛下如果下定決心想做什麼,為臣者其實難以阻攔,所以錯不在臣。」
明明是他帶李成綺去花樓,怎麼在謝明月口中,卻好像是小皇帝自己想去的一般?
李成綺心思流轉,眼下種種異樣思緒,笑眯眯地問:「侯爺對小侯爺的教誨,是能宣之於外人的嗎?」
「陛下是君,不是外人。」謝澈狀似恭謹回答。
「你見到篤時了嗎?他可有被原尚書責罰?」李成綺隨口問道,沒有再去接謝澈的話。
「原公子在外面候著,臣看他神采奕奕精神上佳,應該無事,他守著君臣之禮,不敢進來,只願意在外面等候陛下更衣,」謝澈頓了頓,欲言又止,「陛下您……」
李成綺放心似的點了點頭,「無事便好。」他注意著謝澈的表情,「小侯爺,有話直說,你何時學的吞吞吐吐了?」
「陛下您為何不問問臣的傷?」謝澈一口氣說了出來,他說的隨意,卻不敢看李成綺帶著笑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