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坐在自己的車上,哼著誰也聽不懂的歌。但是,只是哼唱,他這輛馬車之前的人就默默地退避了,就好像是他們眼中所看到的那匹絕美戰馬所拉動的馬車之中有一尊可怕的猛獸盤踞,磨牙吮血之中等待著那些見錢眼開之人,準備用他們的鮮血來滿足自己的慾望。
突然,賈赦的哼唱聲停了下來。
“王氏,還是這樣子不知死活啊!”
賈赦那雙微微眯起來的眼睛之中有一隻睜開,那雙理智和瘋狂交織而成的重瞳之中顯露的是對於自家弟妹的鄙夷。但是,在下一刻,將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的事情拋到一邊不說的賈赦從馬車之中走出,看著已經走出京城的馬車之前的那蒼茫群山。
“還是這麼漂亮!”
吹了一聲口哨之後,賈赦在絕影的嘶鳴之中重新坐到了馬車的車轅之上,拿起了自己手中的繩子,操縱著絕影加快了腳步。
而感受到身後馬車上重量的變化,絕影回首,嘶鳴一聲之後,就趁著此地左右無人的情況下撒開了腳丫子,開始了狂奔。
“再快一些!”
迎著駿馬狂奔而掀起的狂風,賈赦摘下了自己頭上的髮髻,任由那長長的頭髮隨著狂風吹拂。與此同時,賈赦的面容也有一些變化。之前在京城之中,賈赦考慮到自己到底還是京營的主帥,平日裡需要有一定的威嚴,所以,對於自己的鬍子乃至眉毛都有所微調,使整個人看上去比較威嚴。
但是,那從來都不是賈赦該有的面容。
危險,瘋狂,肆意而又人神同在,這才是賈赦真正的面容。
那令人痴迷的大鬍子在此刻變得愈發蓬鬆,甚至就像是炸開了一般,真的恍若一隻炸毛的雄獅,獸性的恐怖在那雙猩紅的眼眸的映照之下變得愈發恐怖。
但是,在另外一邊,那雙倒鳳眸所折射出來的嚴肅和苛刻又在賈赦眉心所顯露的那道恍若眼眸的豎痕的映襯之下多了幾分神性。
賈赦,人已經走到了中年,那尋常中年人該有的沉穩在他的身上卻化作了中年男人該有的豪邁。
只是一瞬,在吞吐之間,賈赦已經完成了從兵家大宗師,那高居廟堂之上的身份到草莽綠林之間的豪客的轉變。他從馬車之中抽出了一根長長的木棍,一隻眼睛眯起來,就在馬車的顛簸之下,觀察起了自己手中這根木棍的曲直。
“嗯,如果去少林寺的話,用這根棍子剛剛好。”
賈赦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賈赦的手中,而且對於賈赦來說沒有什麼價值的心燈,眼睛之中閃過了幾分給心光大和尚尋找一個傳人的想法。
不過,很快,沒了興致的賈赦將那個心蓮燈給扔到了馬車裡面,坐在車轅之上開始了發呆。
只是,賈赦不知道,在他走後許久,在他的車轍印記還沒有消失的情況下,有一位將軍拿著當今的聖旨,沿著賈赦的車轍痕跡,帶著自己手下的幾千將士,緩緩地追逐著賈赦的步伐前進。
“將軍,賈赦將軍的馬車剛剛經過此地,大約一刻鐘之前。”
有專門學過追蹤的斥候從車轍印邊上起來,在馬上將軍的注視之下單膝下跪,拱手回稟道。
“再探!”
將軍聽到斥候的話語,臉上沒有什麼情感波動,只是伸手指揮自己手下的精銳再一次散出去,去尋找賈赦留下來的痕跡,去追逐這位被當今陛下視作朝廷刺入江湖這個自留地的長劍的榮國公。
與此同時,這位將軍還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一旁那些坐在馬車上面的謀士:“可是看出賈赦將軍準備往了何處?”
只是,在將軍的話還沒有說完之時,將軍身邊已經有幾位謀士從隨身的包裹之中摸出了一份地圖,看了看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又看了看賈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