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氣了,父親會懲罰她的。”
半夏想了一下,她咬住嘴唇,“左尹怎麼懲罰她?”
當場打她巴掌,哪怕沒有被巴姬真的打到,她還是氣。
“這……”屈眳也說不上來,他從不插手父親和庶母們的事。所以也不太知道父親私下如何和庶母們相處,也不知父親會如何處置犯錯側室。
“你就是說些好話來騙我!”半夏不管了,她揚起下巴,在他懷裡控訴的瞪她。她不是胡攪蠻纏的性格,也不會特意給人難堪,但被人當眾羞辱,叫她不放在心上,如何可能?
屈眳拉住她的手,“我何時騙你了?”
半夏安靜下來,只是還是不停的抽噎。她也不說話了,默默垂淚。這樣子倒是比剛才哭出聲還叫人心碎。
屈眳也不管自己被蹭的一塌糊塗的衣襟,令侍女取來水盆,親自拿過被溫水浸透了的布巾,給她擦拭臉頰。
臉上那一道腫痕,被淚水泡的發紅。他小心的給她擦拭。
擦拭完之後,他吩咐左右侍女服侍好她。
“前面族人還在,我得過去看看。”今夜來的客人都是屈氏族人,父子兩個至少要留一個在那裡,若是兩個都不在,實在不合適。
半夏一把抓住他的廣袖。燭火下,她的手越發纖細,似乎只要他的一隻手,就能很輕鬆把她一雙纖纖素手全都攏在掌心裡。昏黃的燭火下,她的手小小的一隻,格外纖細。秀美小巧的腕骨從袖口裡露出丁點,說不出的婉轉可憐。
屈眳腦子裡嗡嗡的,心裡生出就在這陪伴她,哪裡都不去的念頭。
他狠狠抑制住這個念頭,“我去去就來,半夏就在這等我。”
說罷,他狠了狠心。掉頭就往外走。
屈眳到的時候,屈襄已經在哪裡了,屈襄依然和族人們推杯換盞,飲酒飲得十分痛快,完全看不出之前在後面那陰鷙可怕的臉色。
屈眳自覺自己和父親相比,還是差了幾分。至少在經歷方才那事,他自問做不到和父親這樣,面對賓客狀若無事。
到了夜裡,宴會在散去。族人們很多都喝多了,酩酊大醉,屈眳讓豎僕們攙扶著醉了的族人下去休息。
等廳堂內安靜下來,原本和顏悅色的屈襄,瞬間面色陰冷。
屈眳站在一旁,不說話也不作聲。
“你去歇息吧。”屈襄道。
屈眳點頭道唯,依照屈襄吩咐的那樣去休息了。不過他令身邊豎僕,時刻注意半夏那邊,若是有什麼動靜,立刻過來稟告。
半夏哭的累了,洗臉之後,收拾了一下就睡。
到了第二日才知道屈襄夜裡來過,不過聽說她已經睡下之後,在門口站了一會就離去了。
梳妝的時候,她對著銅鏡照照,之前被巴姬指甲帶到的那一道,現在已經完全消腫了,沒有半點痕跡。
“蘇己,廖姬來了。”
半夏看過去,只見著廖姬進來。廖姬上下打量她,她在宮邸裡,但訊息還算靈通,知道蘇己如今是楚王面前的紅人,不僅僅得了許多賞賜,而且竟然還有了封地。
女子自從殷商之後,地位一落千丈,所有的財產不過是出嫁時候,父兄家族給的媵器。封地對於女子來說,簡直就是一個白日夢。廖姬知道後,心底也沒甚麼好羨慕的,蘇己拿著手裡的拿塊地,沒有甚麼用處,又不是男子,蘇己不可能嫁給那塊地,更不可能和那塊地有子嗣。
還不如尋一個如意夫君來的更有用些。
“蘇己。”廖姬稍稍禮了禮身。
半夏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回禮之後,令人擺上茵席,“廖姬前來所為何事?”
經過昨夜之事,她對屈襄的這些側室沒有多少耐性。
廖姬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