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一落,覃牧川的臉色就沉了下來,然而不等他開口,出口處又走出來了幾個人。
是鄒博、姚瀾他們幾個。
沈冉下意識地重又抓住了覃牧川的手。
他的手指動了動,可到底,沒有摔開她。
那些人沒再過來,只是神色複雜地看了他們一眼後,就往廣場外走去了。跟著他們一起出來看熱鬧的路人甲們,本來交頭接耳正在談論剛剛那場好戲的,見到覃牧川還在這,也不敢說什麼了,該回哪去回哪去,有幾個才冒了頭又快快地退了回去,還有幾個,夾著腦袋從他們這邊走過,低低地喊了聲:“覃總。”
覃牧川淡然地頜首回應。
很快,整個廣場又恢復了安靜,只有太陽光無聲落地,除了他們兩個,再沒有了其他人。
“戲都演完了,還不放手麼?”覃牧川開口,打破了這有些沉滯的寂靜。
沈冉一呆:“什麼?”抬起頭看向他。
覃牧川雖然語氣沒什麼變化,可臉上的表情堪稱冷淡,尤其是望著她的眼光,很冷很淡,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他勾起唇角笑了笑,連那笑容都是冷的:“還要接著演?人都走完了呢……所以沈冉,我是在做了一回你的止痛藥之後,又當了一回擋箭牌嗎?”
他果然還是誤會了,沈冉斷然否認:“當然不是!”
“那是什麼?”他看著她,停了片刻後,問,“沈冉,你愛我嗎?”
沈冉:……
她有些慌亂,完全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如此直接地問出這個問題。
毫無疑問,她是喜歡他的,若不喜歡,她不會那樣輕易地放縱自己跟他在一起。可是,她不確定的是他的心意,重逢以來,他的表現一點也不像是對她有餘情未了的意思,他看起來,更像是寂寞的時候,恰巧遇到一個還算合心意的人,所以順便玩一場男歡女愛的遊戲。
她還記得他那句話:“舊人重逢,玩一玩而已。”
說得那樣輕鬆,那樣輕佻。
她不自覺地沉默下來,她的沉默連同她臉上黯然的表情,讓覃牧川牙都差點要咬碎了。
冷笑一聲,他說:“好了,我明白了!其實我也無所謂,橫豎這幾天,你還讓我挺滿意的。”上下打量她一眼,“就是不知道,你今天拉著我演上這麼一場,你那位介意不介意了。”
現在輪到他擺出涇渭分明的姿態來了,疏離又冷漠地淡笑著,“圖紙完成以後發過來,下午安排財務打款,一切都會按合同來,沈小姐儘管放心。”
說罷,他甩手轉身大步走了。
交稿以後,沈冉把後續的工作交接給自己助理就沒了事做,晚上便約了黎靜去泡吧。
沈冉找的是家環境很清幽的酒吧,在裡面兩人碰面,沈冉先到,那會兒她已經喝了有大半杯了。黎靜很驚異,伸手在她額上一探,特別誇張地說:“哇哦,沒發燒啊,今天這是吹的什麼風,把你這個死宅都給吹出來啦?”
沈冉沒搭理她,趴在桌上懶洋洋地撥弄著面前的酒杯,等她坐下來叫了酒以後,才說了句:“鄒博回來了。”
黎靜正蹲在她面前研究她呢,聞言坐直了身體,“哇靠!”她爆了句粗口,扶著額頭說,“別告訴我你跟他又搞到一起去了!”
沈冉這才翻了個白眼:“我是瘋了麼?”
“那誰知道!”黎靜聳聳肩,喝了一口酒,“畢竟自他以後,你這麼多年都沒有正經找過男人,也許就是在等他呢。”
她跟沈冉是同學,自然和鄒博也認得,對他們兩個之間的愛恨情仇什麼的,比誰都清楚。
現在連她都這樣想了,沈冉不得不抬起頭,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看起來就有那麼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