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僅僅於此,豎僕們伺候的時候,因為慢了點,也被罰了。
一時間,貼身伺候主君的人,都戰戰兢兢。
屈襄這次退諸侯聯軍有功,不管是楚王還是若敖,都高看他幾分。按道理來說,高興來不及,怎麼會生氣?
廖姬帶著幼子滿心歡喜的前去祝賀,誰知道打了個照面,見屈襄面黑如釜底,便知大事不好。然而想要走已經晚了,廖姬從頭到尾被屈襄挑剔了一頓,說的廖姬差點披髮光足謝罪。
“家裡沒有主母,一切都不像樣子!”屈襄看著下頭跪著的側室幼子,頭疼的越發厲害。
“你回去,不要見著熱鬧就到處鑽營!”
這話說的太重,就算是廖姬也不得不身上顫抖了兩下,她略略一抬頭,見著屈襄靠在綈几上,神情不耐煩,知道不能自辯,否則會更加觸怒他。
廖姬只好帶起幼子離開,離開中軸線的那個屋舍之後,廖姬見到在屈襄身邊貼身伺候的豎僕愁眉苦臉的往這邊走,她衝豎僕招招手。
“主君這是怎麼了?”廖姬把孩子交給乳母,讓乳母帶著幼子先離開。她自己站在這兒問豎僕的話。
豎僕走路的時候,腿上一瘸一拐,很顯然才受了罰。
豎僕聽到廖姬問,臉上的苦水似乎都要冒出來了,“主君今日見了蘇己。”
廖姬挑挑眉毛。
“主君想要娶蘇己,可是蘇己不願意,想要個外面的宅邸。說她這一次的功勞難道不能要一處宅邸麼?主君聽了當時沒說話,回來就發怒了。”
廖姬伸手往袖子裡摸出半塊金子,塞到豎僕手中,讓他快走。
廖姬之前心頭縈繞過許多屈襄心情不好的諸多猜測,她想應該是朝堂上的變故,雖然夫主這次說服齊侯和楚國結盟,接觸了這次的危難。但是渚宮裡的小人多得是,在別處做了一些讓屈襄大為惱火的事。
誰知道猜來猜去,竟然全都不是。而是為了一個女子。
廖姬再也站不住了,直接抽身去找巴姬。
巴姬因上次出言嘲諷半夏,而被留在這裡閉門思過,連屈襄的面都沒有見過。巴姬聽廖姬說了,嗤笑兩聲,臉上浮出快意的笑,“活該!”
“這麼大的歲數了,竟然還學起少年起來。”巴姬心中有怨,性情帶有巴人的潑辣,說話起來,也格外的不留情。
“夫主對蘇己動真心了。”廖姬見巴姬還在說屈襄,頓時急了,“你可知我聽夫主身邊的人怎麼說的,夫主想要娶蘇己!”
“我去見夫主的時候,夫主說沒有主母不像樣。”廖姬說著不由得心驚肉跳,“難道夫主是想要娶蘇己為正室?!”
巴姬的臉色也跟著難看起來。
楚人性情狡猾,對外的時候諸多手段,從來不管什麼道義。可是在某些事上,卻是出乎意料的執拗。
貴族喪妻,周禮說的是另外再娶,不從側室裡扶正。但諸侯也有把自己喜歡的側室扶做君夫人的了。可是楚人就是認定了這個規矩似得,正室和側室之間分的涇渭分明。不許跨過稍許。
主母病逝之後,側室們就沒聽過屈襄說起扶立側室的話,甚至主母帶來的那些陪媵,也沒有獲得他多少青眼。
廖姬原本以為,可能屈襄已經沒有再續娶的意思了。畢竟他年歲已大,不再年輕,也有嫡長子。宮邸中一切,自有家老打理。久而久之,廖姬以為就這麼一直下去了。
她當然能接受蘇己,反正左尹的側室很多,再多一個也沒甚麼。哪怕生了孩子也沒甚麼,反正側室就是用來延綿子嗣的。屈氏的男子越多越好。
可要娶為正室,那就大為不一樣了。
“夫主要娶那個亡國之女?”巴姬怒道。
廖姬眼神閃爍,對著巴姬她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