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黃白的麻布脛衣從裙裳下袒露出來,屈眳目不轉睛,又驚慌失措。他睜大了眼,整個人往後連連退了兩步,想起他身後還跟著一塊來的豎僕,而豎僕也是男人。他回身就轟那些豎僕。
豎僕哪裡用他親自出手趕,看到少主神情有些不對,立刻都退到門外了。
屈眳自己後退,但是人卻又莫名的調了回頭,見著半夏整個人壓在腿上,將自己拉成一條直線。她真的不管做什麼,身姿都漂亮的厲害。他整個人踉蹌的往後退,但是眼睛卻捨不得離開她身上。
而她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注視,仍然自顧自的。
他步子太大,人又太慌,一時不察。後腦勺撞上後面的牆。
那一下力氣不小,頭撞上牆發出砰的一聲。
“少,少主!”女胥聽到聲響,轉頭過來看到捂住後腦勺的屈眳。
屈眳進來的時候,一聲不吭,就算外面有人見到他,也被他制止不必稟告。女胥全神貫注的看舞伎們排練,也沒注意到屈眳。
女胥大驚失色,屈眳腦袋撞在牆上的那一下著實有些力道,那聲音有點大,頓時其他舞伎們也發現了他,紛紛退讓開來。
半夏正拉伸大腿肌肉,聽到女胥的驚呼,保持著壓腿的動作,抬頭就見到門那邊的屈眳。
屈眳一手捂住後腦勺,兩閉著,滿臉的不悅。
女胥不知屈眳來了,現在少主在他這兒撞到了頭。驚慌失措,又不知怎麼辦。
半夏站起來,快步往屈眳那邊走去。
“吾子怎麼了?”
屈眳聽到她的聲音,心頭一顫,他睜開眼,見到她不復方才的模樣,衣著整齊。頓時鬆了口氣,可鬆口氣的同時,隱隱約約有些說不上來的失望。
半夏見他一手捂住後腦勺,“是不是撞著了?”
女胥聽半夏這麼直接的提起,嚇得脖子一縮,站在那裡不敢言語。
半夏伸頭往他後腦勺看了看,屈眳拿手捂著,她看了幾眼還真沒看出什麼來。
屈眳見她還是對自己腦袋看,沉下了臉,“蘇己,你和我來,我有話對你說。”
蘇己哦了聲,點點頭。
見他出去,她也直接跟著出去到一旁的廂裡。
那個廂是她用作休息和看舞伎排練的地方,有人日日打掃。屈眳走進去,就聞到了一股淺淺淡淡的馨香,不是那種佩戴在身上的香囊發出的味道,而是來自身後女子身上的。
屈眳保持面上不動,坐在茵席上,伸手請她坐下。
儀態之間,盡顯主人氣勢。
屈眳平常待她也不這樣,半夏頗有些奇怪的瞥他幾眼。
她在他面前坐了下來。屈眳的視線在她衣襟上掃了兩眼,“蘇己方才那樣,實在是太不成體統了。”
半夏眉毛一挑給屈眳裝糊塗。她要是體統的話,就只能呆在屋子裡頭,哪裡越不能去,發一整天的呆。
她裝糊塗,屈眳想起之前自己看到的,俊俏的面龐紅了紅,他伸手拿起陶杯,寬大的袖子落下來擋住自己微紅的面頰。
他看了一眼,對面的女子並沒有注意這邊,這叫他鬆了口氣。
不過想起自己要說的話,心又沉下來。
“蘇己。”屈眳放下手裡的陶杯,定定的看向她。
半夏感覺到他的嚴肅,不由得跟著緊張起來,“怎麼了?”
“國君要來屈氏宮邸。”說著,屈眳接著道,“國君從成心那裡得知屈氏家裡有一個可在掌中起舞的女子。”他飛快的看了她一眼。
半夏神情有些愕然。
“國君喜歡玩樂,對國事並沒有多少興趣。近些日子,國君覺得渚宮裡的舞樂乏味了,所以……”
他說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