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下臉,哪怕一句話都沒說。半夏都有些怕。
屈眳一言不發直接掉頭,而後快步向外走去。丟下半夏一個人站在那兒,老半天摸不著頭腦。
她看著莫名冒騰著幾縷怒火的背影,滿心莫名。她沒說什麼吧?她也沒做什麼讓他發火的事吧,怎麼他就生氣了?
半夏慢騰騰的踱回室內,舞伎們已經開始新一輪的訓練了,她看到,心思馬上就回來了。
天氣炎熱,也就下雨的時候涼快了一下,等到雨水過去,陽光很快就又出來,熱氣騰騰的。
半夏只有上午的時候來,天還沒亮的時候她就起床,自己到這裡訓練,免得身體失去了舞者的記憶。等到太陽將要到最猛烈的時候,她就會回去。
舞伎這裡條件艱苦。畢竟都是一些身份不高的人,冰塊這種奢侈品是不會給她們享用的。
楚國的夏天特別毒,不僅僅熱,而且還溼。水汽混著暑氣折騰,讓人格外難以忍受。
半夏回到居所,侍女們把她迎入室內。室內早已經放好了冰塊,一到屋內,逼人的炎熱頓時就散去。
身上穿了三層衣物,貴族們哪怕在大熱天裡,還是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
脫下外面的衣物,內裡的褻衣已經溼透了。
侍女們仔細拿著打溼的細麻巾給她把身上的汗珠擦拭乾淨,而後換上乾淨的衣裳。冰涼的衣料和肌膚接觸的時候,激起一陣舒適。
“嗯。”半夏有些意外的看了一下身上穿著的新中衣。中衣不是之前的細麻,而是她沒怎麼見過的料子,而且冰涼,貼在面板上,十分舒適。
“新送來的麼?”半夏問。
“回蘇己,正是家老令人送來的。說天熱,蘇己需要的衣裳多,所以讓人送來。”侍女知道半夏為人很好,因此也敢在她面前多說兩句話。
“聽人說,是齊國的冰紈,最適合暑日穿了。”
冰紈出產齊國,千里迢迢到達楚國,極其昂貴,在楚國,除去楚王公室之外,基本上沒誰能享受的到。
就是在屈氏裡,也只有那幾個人能用。
但卻給蘇己送來了。
侍女輕聲感嘆,“主君和少主很看重蘇己呢。”
半夏伸手摸了一下身上的料子,很舒服,也很涼爽。再加上室內的冰塊,十分舒爽。
她換好衣物,拿起漆杯小口小口的喝冰飲。
女孩子喜歡吃甜的東西,但半夏很剋制自己,她只喝了一點點,就放到一邊。甜的東西代表糖分高,熱量高。有時候比吃肥肉還要長肉。
半夏看了一圈四周,除去貼身服侍的侍女在給她將各種新鮮果物端上來,其他的侍女都侍立在那裡,不言不語。
到現在,其實她還是不太怎麼能喜歡。畢竟自小養成的習慣,不是那麼容易改,要不是那幾件衣服實在她一個人根本穿不好,她都不用侍女服侍她了。
不過這樣的日子應該……過不了太久吧?
半夏看了一眼一旁的櫃子。那裡頭放著她的揹包和換下來的衣褲鞋子都在裡頭。
她要回去,不可能一直都在這裡待著的。
屈眳所料不錯,渚宮裡現在人心雜亂。楚王從那次暈過去之後,就一直沒有甦醒。渚宮裡的巫族各種辦法都用過了,也不見任何起色。
屈襄三天之後才回到宮邸。
屈眳把屈襄迎入堂內,屈襄一進堂屋,令左右全部退下。
“父親,國君如何?”
屈襄坐下,搖搖頭。
“那……”屈眳神情肅穆,看向屈襄。
屈襄低頭思索一下,“蘇己有祭祀鬼神的本事嗎?”
此話問的突然,屈眳也不由得一愣,“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