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嬰和公子嘉都受寵若驚,連連還禮。
屈襄請他們上堂入屋,屋子裡頭,早已經擺設好了漆案和茵席,客人入座。屈襄和他們交談了幾句,都是關於詢問他們路途上是否辛苦。
這個只不過是寒暄罷了,隨意說了兩句之後,屈襄也不再提了。
“寡君對鄭宋兩國很是看重,”屈襄看向兩個公子,“兩位千里迢迢來到郢都,也是為此,希望鄭伯和宋公能記得當時和楚國在鬼神面前結下的結盟。”
說到這個,公子嬰和公子嘉都有些尷尬。
屈襄看向他們,唇邊依然是得體的微笑,似乎沒有察覺到兩人面上的尷尬之色。
“聽說鄭伯甚是喜歡楚國的鱉魚?”屈眳發話了。
公子嘉大鬆一口氣,他轉頭看向坐在屈襄左手邊的少年,少年生的一副好樣貌,濃眉大眼,眉眼單獨分開看並不是那麼精緻,但是放在一張面龐上就格外俊秀,再加上雙眸裡透出少年貴族的銳氣,就為那原本就俊秀的面龐增添了幾分亮色。
公子嘉知道這是左尹的嫡長子,不敢因為他看上去年少,就小看他。
公子嘉應答了一聲,“正是,鄭國之地從來沒有見過鱉魚。上次寡君得到一隻鱉魚,令庖丁烹湯,滋味鮮美無比,寡君讚不絕口。”
“公子也知道鱉魚的美味?”屈眳說著,頗有興趣。
公子嘉露出幾分斂然來,“寡君得到如此美味,不忍獨自享用,賜給臣下分享。臣也分得一份羹湯,的確鮮美難當。”
屈眳不禁笑了,“那正好,楚國盛產鱉魚,吾子可以盡情享用。”
說著,他又看向公子嬰,“為了款待貴客,家君令人準備了不少楚國特產之物,兩位一定要好好品嚐一番。”
公子嬰對公子嘉的本事不得不高看一籌,不知不覺間,捧了楚國一把,讓左尹父子高興。
他笑的有些勉強,心中大罵鄭國的公子嘉實在是狡猾。
幸好此刻已經有人捧著銅壺上來,主賓一起投壺為樂。
玩了幾把之後,外面的天色堪堪暗了下來,而公子嘉和公子嬰的肚子也餓了。距離上一次進食已經有些時候,天還黑的比較晚。等暮色降臨的時候,他們也飢腸轆轆。
幸好此刻左尹令人把那些銅壺箭矢等物收拾起來,讓豎僕們把美食美酒都抬上來。
裝著鮮美鱉湯的陶鼎擺上來,鮮香從陶鼎裡飄出來,讓人不禁食指大動。
屈襄笑請兩位客人享用美食,另外叫人讓舞樂上來。
以舞樂佐食,這是貴族們不可缺少的東西,也是主人款待客人的禮數。
屈眳讓身邊的婢女往自己漆杯裡倒酒。
婢女穿著繡衣,低眉順眼持起長杓,溫順的替他在漆杯裡斟酒。
屈眳抬手正要把漆耳杯拿起來,無意一抬頭,看到魚貫而入的舞伎時,頓時僵住了。
領頭的舞伎巧笑嫣然,身著一襲白衣白裙。她身量在幾個舞伎裡,堪稱高挑,甚至甩過其他人半個腦袋有餘。
熟悉的俏麗眉眼,即使敷上了□□,卻依然能瞧出她原來的美豔模樣。
坐在竹簾後的樂人們奏樂,舞伎們開始起舞。
這次的舞蹈不同於他們之前看到的,頗為新穎。
舞伎們依然是謙卑的模樣,哪怕微笑也不免帶了幾分怯弱,倒是領頭的那個,舞姿身形甚美,神采飛揚,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謙卑,尤其雙眼,在燭火下亮的驚人,莫名的吸引人視線。
長袖飄揚,踩著樂聲的節奏,旋轉揚袖長袖,她纖弱婉轉,柔韌的細細纖腰款款擺動,帶動了妙曼的身軀。
妖嬈款款,投出去的長袖劃出妖嬈多情的反弧度,舞伎轉身去,長袖落下,剎那間回眸淺笑,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