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澤杉盤膝坐在?上空,他扯著太宰治,防止青年掉下去。
「我之?前說你壽終正寢,可?不是一句玩笑話。」
伊澤杉單手撐著下巴,眼神?有些恍惚,他喃喃地說:「作為被我守護的生命,他死亡後靈魂會回歸這條光之?河流,當他的記憶徹底消散,靈魂重新?轉世,再一次以生命形態出現在?人世間?後……」
「哪怕他不記得我了?,哪怕他的靈魂沒有絲毫記憶,但?見到我之?後,可?能還是會覺得熟悉吧。」
伊澤杉語氣平靜地說:「死是生的開始,是一場全新?的冒險,這是人類獨有的優待。」
聽到這裡,太宰治猛然明白了?伊澤杉話裡的意思:「成為【蟲】之?後,就再也無法死亡了??」
他露出的那隻眼睛裡滿是驚訝和不可?置信:「你活了?很久,對不對?你還送走了?很多自己的夥伴?那你……」
太宰治深吸一口氣,他只是旁觀另一個自己送走織田作之?助,就絕望而痛苦得無法承受,那眼前的人……
「喂,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伊澤杉無語地說:「我很幸福的。」
「我得到了?夥伴們的愛與羈絆,然後親手送走他們,你覺得那些愛和羈絆都消失了?嗎?」
「沒有啊,那些感情依舊沉澱在?我的記憶和靈魂之?中,哪怕意外失憶,我也依舊是我。」
想到在?波斯灣迎接朝陽時?,跳了?徹夜的火之?神?神?樂繼而找回記憶的事,伊澤杉很自然地流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他說:「剛開始送走夥伴時?,我的確挺傷心的,因為他們並不是笑著離去的,而是握著我的手,擔憂地對我說,我們走了?,你怎麼辦。」
太宰治聽到這裡輕聲?說:「您的夥伴都是很好的人。」
「是啊,非常好。」伊澤杉贊同?地說:「後來我送走他們,反而非常高興,高興於我能活著,高興於送走所?有人的是我。」
他興致勃勃地說:「你看,若非如此,誰又能和你談起他們呢?只要我存在?著,我可?以將他們的事跡和過往說給每一個我認識的人聽,他們並未真正死去,他們將與我共存。」
太宰治聽後張了?張嘴,一時?之?間?,他看著下方奔騰的光之?河流,竟覺得刺眼極了?。
太明亮了?,太璀璨了?,太耀眼了?,讓他這樣的人簡直無處可?逃,無地自容,無法忍耐。
伊澤杉沒在?意太宰治的想法,他繼續說:「所?以你問我怎麼抹消自己的存在?,答案就是如此簡單,不做人就行了?,將漫長的時?光變成活下去的動?力和目的,自由地行走在?時?間?和空間?的縫隙中,冷靜而歡喜地注視著那些註定要離開的人。」
「每一次認識新?的朋友、得到濃厚羈絆時?心生喜悅,失去這份羈絆時?也當儲存好這份記憶,細細品味,並將之?化為自身存在?的證明,笑著祝福朋友們能去往幸福而美好的安眠之?地。」
伊澤杉看向太宰治,語帶笑意,還有一點點嘲諷:「你能做到嗎?」
不等太宰治回答,伊澤杉就說:「你做不到的,太宰治,你太脆弱了?,你自己都需要別人拉著,又怎麼去拉住別人呢?」
「你太聰明瞭?,聰明的在?一開始就明白,得到的時?候註定會失去。」
伊澤杉聳肩,他漫不經心地說:「像我這樣的笨蛋可?沒你這麼聰明,在?我沒失去一切的時?候,恣意去得到各種羈絆,當失去的時?候又痛苦萬分,憎恨著一切,傷害著身邊的一切。」
「然後呢?得到,失去,失去,得到,不斷的重複這一切後,才有了?現在?的我。」
「在?我真的一無所?有的時?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