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己是在說我不如父親嗎?”過了許久,屈眳終於開口,眉眼裡也染上一層薄薄的冷怒。
果然是大實話都說不得了麼?
半夏頭疼的很。
“沒……”細細的音節從她嘴裡冒出來,總覺得有那麼一股氣虛。
“只是覺得,再麻煩伯昭,不好。”
“為何蘇己這麼覺得?”
手掌被他扣在手裡,步步緊逼,不知不覺間,她背都貼上了牆壁。
“蘇己難道覺得我連一個女子都供養不起麼?”
半夏背貼牆壁,沒有半點退路,他只要低下頭,就能碰到她的額頭。半夏微微抬頭,兩個人的鼻息交融。
她沒有佩戴蘭囊,屈眳見她抬頭,不自覺的低頭下來,就嗅到她身上淡淡的,屬於她自己的清香。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她今日的面龐要白淨了些,原本就白皙的肌膚,更加瑩白剔透,如上好的無暇的美玉,擾亂了他的心神。
半夏趁著他失神的片刻,伸手扶住他的腰,一用勁,頓時兩人的位置就調轉過來。
他被她給摁在牆壁上,準確是被她兩條手臂是給鎖在那裡。只要他費點力氣就能掙脫開,但他不知為何,竟然沒動。
半夏撐住兩臂在他身側,“伯昭自己都還是孩子呢。我怎麼能問你要。”
瞬間屈眳身體僵硬。
孩子,什麼孩子?他都能娶妻了,算是什麼孩子?
屈眳渾身僵硬,盯著半夏,看的人毛骨悚然。
意識到他在她眼裡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屈眳一時怒上心頭,還有什麼,是比自己男子的身份被漠視,反而被套上個稚兒的帽子更讓他怒火中繞的?
屈眳反手扣住她的腰,收緊手臂,她就落到了他的懷裡。
和男子完全不同的柔軟身軀,給他帶來瞬間的恍惚。他看過她衣著清涼的樣子,但接觸到還是第一次。
柔若無骨,幾乎觸碰不到她的骨頭。
幾乎是抱著捉弄和報復她那句話,他低頭就吻在她那張紅豔的誘人的嘴唇上。
*
秦國公孫繆親自上左尹宮邸拜訪,拜訪之前,公孫繆並沒有令人提前告知。殺的屈襄幾乎是戳手不及。
此舉失禮之至,但公孫繆也是無奈之舉。
鬥克和他說,左尹屈襄甚是看中那人,就算是他們,都不能讓左尹那裡把那個身懷異能之人給弄出來。更別提外來人了。
既然如此唯有此道。
左尹恰好並沒有去渚宮,家裡的巫人占卜,說是今日不利於出行,所以屈襄並未出門。聽到秦國公孫上門拜訪,他親自出門迎接。
屈襄親自把公孫繆迎接入門,屈襄曾經擔任出使秦國的行人,在雍城呆過一段時日,和秦國的卿大夫們有交情。
屈襄親自把公孫繆請入上座,兩人促膝而談。公孫繆是秦伯之孫,年歲在論資排輩的卿大夫裡頭還算很年輕,但卻深受秦伯的器重和喜愛。
屈襄問了公孫繆幾句路上可否辛苦,又和他說起當時在秦國的一些往事。
公孫繆見時機差不多了,才提起他想要見一見那個異士的想法。
齊人說的玄乎起神,偏偏說那些話的還是卿大夫,說自己是親眼看著太子的喉疾吃了那楚人的巫藥,不過一個時辰就好了。
屈襄聽後,露出一股惋惜來,看的公孫繆下意識就不妙。
“吾子來的不是時候,此子已經不在我這裡了。”
公孫繆聽說後,險些沒咬到自己的舌頭,“不在左尹這裡了?”
“但凡能人異士,脾氣都十分古怪。”屈襄想起半夏,臉上不由得露出無奈的神態,“言行舉止都不能以常人來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