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送棗子給她的時候,很惶恐不安,生怕面前這個錦衣美人會嫌棄他的東西簡陋。但是她不但沒有嫌棄,反而很高興的收了下來。
半夏收下小孩送來的棗子,她拿出一個咬了一口,“嗯,很甜。今年是個豐收年吧?”
屈眳跟過來,見到她彎下腰,一手提著簡陋的竹簍,甚是溫和的和麵前的野人說話。
屈眳看到她臉上溫柔的笑,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忽而對這個庶人格外不耐起來。
“蘇己身份高貴,和野人交談,未免不妥。”
“……”半夏讓小孩回到父母身邊,她回頭過來看了屈眳一眼,“可是人的好意,總要好好回應啊。”
說著,她掏出一個棗子塞到屈眳的手裡,“挺甜的,你嚐嚐。”
屈眳看了一眼手裡的棗子,轉身讓豎僕把她手裡的竹筐接過去。
“稻田……”半夏看著田地,還有那邊鬱鬱蔥蔥的深林,腦子裡什麼都在想。
“伯昭,這麼一片地方都是我的了嗎?”
“嗯。”屈眳回答了一聲,想起之前她說的那些話,他也不知道要如何評價她,明明是貴族的出身,卻對貴族輕易明白的問題一無所知,甚至都能說出,一人謀反九族皆滅這種駭人聽聞的話。
這種話,恐怕就是楚王都不敢說,她偏偏能輕鬆說出口。
屈眳替她解釋,“這塊封地上的出產都是你的,甚至……”他看了一眼那些農人,“他們的性命也是你的。”
野人說是庶人,其實和奴隸也差不了太多,只是沒有專門的主人而已。
半夏被屈眳的說法給嚇到了。性命在她手上什麼的,實在是太嚇人了。
不過她很快就從驚嚇裡清醒出來,她看著這片山川,“那麼我以後就不用麻煩伯昭了。”
屈眳對她很照顧,他還沒有自己的封邑,但左尹嫡長子的身份,還是能讓他拿出不少錢財來給她。
半夏不敢白收他的東西,所以每次他送來的那些,她都是叫人記下,打算找時間還回去。
屈眳的臉頰跳動了一下。
半夏還在說自己的話,“國君的賞賜真是時候,到時候我就可以把那些還給伯昭了。”
“還給我?”屈眳有些奇怪,那些東西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收回來。男子對心儀女子本來就是各種討好。
那些首飾和錦衣華服,都是為了討得她的歡心。只要她笑一笑,那些東西不管耗費多少,他都覺得值得。
“是啊。”半夏笑的靦腆。
屈眳猛地憤怒起來。他自己帶人費盡艱難把她找回來,又費盡心思弄來那些衣物首飾討她歡心。沒想到她竟然都一筆筆和記賬一樣記下來,等著哪日還給他。
“蘇己。”他站在那裡,雙眼定定盯住她。
“那我再說一次。”半夏拉下臉,“伯昭不是我想要的男人,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從男子身上得到甚麼。”
“那蘇己……半夏想要甚麼樣的男子?”見她轉身,屈眳擋在她面前,開口問。
“至少……別有除我之外的其他女子。”半夏聽屈眳提起自家姊妹為陪媵的時候,習以為常的口吻,甚至說起父親的妾室也是理所當然。
這樣的他,怎麼讓她去親近。
屈眳愣住,只有她一個?這世上的男子,哪個不是除去正妻之外,都有諸多媵妾?他的母親,姨母,還有那些對他來說面目都很是模糊的庶母,自從他記事以來,就一直侍奉父親。
身為屈氏的嫡長子,他肩上有開枝散葉的義務,若是子嗣稀少,那麼對於屈氏先祖來說,就是不孝。
而子嗣甚多,最快最妥當的辦法就是和諸多妻妾生育孩子。
“……”半夏看到屈眳滿臉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