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頹然地垂下肩膀,說:“算了。”
“你想摘哪個就摘哪個吧,”他說,“既然你不怕。我和你母親也不在乎。”
陳泊橋的重審進行的很順利,一月中旬一個陽光晴好的下午,陳泊橋被宣判無罪,當庭釋放。
裴述帶著幾名顧問,在法庭的休息室裡等著陳泊橋,沙發上放著一套西裝,陳泊橋在此修整半小時後,便要出去接受亞聯盟權威媒體的採訪。
陳泊橋和律師被工作人員帶進來,向裴述笑了笑,和在場人員一一握了手。去將西裝換上了,邊打領帶便走出來,看上去輕鬆愜意,是所有人都最熟悉的陳泊橋的樣子。
裴述將記者的採訪提綱遞給他,他接過來,低頭看了一眼,突然抬頭問裴述:“對了,讓你給他打電話,他怎麼說。”
裴述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陳泊橋說的是章決,便道:“安全到家了,還能怎麼樣。”
說罷突然想起章決要他轉達的事。
他倒不是拖著不告訴陳泊橋,主要是他認為,章決的重點是陳泊橋不用去了,而且他問候了章決,章決說是小手術,律師每次的探視時間都很短,那麼這種小事,放在陳泊橋出獄再說也無可厚非。
然而把章決的話轉述給陳泊橋後,陳泊橋的臉色很明顯地變了。
雖然很快,他就收斂了表情,定定地看了裴述幾秒鐘,才問:“什麼時候的事。”
“十幾天了。”裴述說,莫名有些膽戰心驚。
“手機給我。”陳泊橋放下了採訪綱要,向裴述伸手,裴述連忙把手機遞給了陳泊橋,看著陳泊橋開始撥電話。
對方一直無人應答,陳泊橋不斷地撥。
裴述帶來的造型師不敢靠近陳泊橋,媒體人員來敲了兩次門,陳泊橋終於放下了手機,寫了一個名字讓裴述立刻聯絡,然後頭也不回地徑直開啟門,跟著等了很久的媒體人員走向採訪地點。
第三十七章
新獨立國首都時間上午八點,艾嘉熙接到了一個奇怪的電話。
他當時在洗臉,水糊了一眼睛,擺在洗手檯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連來電人都沒看,抓起來按了接聽。
“你好,請問是艾嘉熙嗎?”對方是一名的男性,嗓音微有些低沉。
艾嘉熙拿起毛巾,邊擦臉邊道:“對。”他把臉擦乾了,看了一眼螢幕,是一串數字,便問對方:“你是?”
“我叫裴述,是陳泊橋的朋友,”對方道,“請問章決在你身邊嗎?”
“不在。”艾嘉熙說。他覺得這人的問題委實有點奇怪,早上八點,他和章決並非情侶,在一起的可能性很小吧。
名叫裴述的男子好像還想說什麼,但話沒出口,電話那頭就傳來一陣連艾嘉熙都能聽見的騷亂。
“稍等。”裴述說著,艾嘉熙的聽筒裡傳來一陣雜音。
裴述好像是把手機交到了另一個人手上,艾嘉熙等待幾秒,確實有另一個人說話了。
“嘉熙,我是陳泊橋。”
聽到陳泊橋的聲音,艾嘉熙下意識打起了精神,跟他問好。
畢竟他昨晚還在餐桌上聽父親和同僚大談陳泊橋案件重審的事。
陳泊橋被判無罪,章決應該會很高興吧。沒準身體能好的快一點。
“章決在你身邊嗎?”陳泊橋又問。
陳泊橋和裴述問的同一個問題,都讓艾嘉熙困惑,他不知道他們是意識不到亞聯盟和新獨立國有時差還是什麼,為什麼都來問自己有沒有跟章決在一起。
他再次重複:“不在。”並強調:“我這裡才早上八點。”
“有什麼事嗎?”出於禮貌,艾嘉熙又問。
陳泊橋微頓了頓,道:“章決不接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