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站在孤峰之上，看著眼前這隻猙獰之中已經不見人形，但是，多少還能夠見到他兒子風華絕代的樣貌的猴子。
“如果在花果山，你說不定還真的能夠跟那隻石猴爭一爭美猴王的名號。”
賈赦的嘴角上揚，略帶幾分戲謔。
只可惜，此刻的賈璉並沒有準備回應賈赦的調侃，那雙鳳眼之中帶著幾分獸類該有的猙獰和兵災大凶該有的桀驁。獸性佔據了全部的他雖然本能地恐懼眼前這個男人，但是，不代表著在這個傢伙步入他的領地也可以安然無恙。
齜牙咧嘴之間，朱厭上前，但是，僅僅是上前了一步，朱厭就覺得眼前這個小小的人類的身形就開始膨脹，膨脹到他根本無法比擬的地步。
“很敏銳的感知。”
賈赦在朱厭愣神的時候已經悄無聲息之中來到了朱厭的身邊，那隻手輕巧地搭在了朱厭的脖頸處。
但是，就是這麼一放，一耷，朱厭就不敢動彈半分。
因為在朱厭的感知之中，他這尊追逐戰爭而存在的兇獸在恍若戰爭這個概念的實質化的賈赦面前，就像是手持兵刃的兒童，雖然有一定危險，但是，待到賈赦認真之時，所謂的一切危險只會成為玩笑。
眉眼低垂之間，朱厭表示了臣服。
賈赦也摸到了自家兒子在這些日子餐風飲露之後所生出的秀髮，臉上露出了幾分滿意。但是，就在賈赦將自己的手從朱厭的腦袋之上移開的瞬間，朱厭那本來已經表示了臣服的眼眸之中就生出了幾分殺機。
是的，危機，恐懼，逼迫朱厭在賈赦的面前顯露出他的卑微。但是，這並不代表著賈赦已經馴服了眼前這隻朱厭。
人之心性跳脫為什麼以猿猴為型，有一部分原因就是猿猴無論是經歷了何等的馴化，都存在一定的野心，難以磨滅其本身的桀驁，一旦機會生出，必然會跳出生事。所以，修道人會去擒拿心猿，想要將心中猿猴壓制，藉此而窺見他們心中所向往的道。
其他人是約束，而賈赦，卻不是。
他很明顯就是在給朱厭機會。
在朱厭看不到的地方，賈赦那張本來還算是冷淡的面孔之上生出了幾分戲謔的笑意。
賈赦能夠感受到那來源於身後的殺意，但是，賈赦又怎麼可能會將眼前這個才剛剛走入他的世界便迷失了自己的兒子的殺意看在眼中，甚至賈赦在期待，期待自家兒子向自己所發起的叛逆，在期待自家兒子發起叛逆之後自己會以何等的姿態迎擊自家兒子。
他站在孤峰之上，感受著高處風暴所來帶的寒冷，在任由吐出的氣體變得有一些渾濁，在那隻猴子驟然暴起的瞬間，賈赦偏過腦袋，可怕的純粹到只殺戮自己而生出的殺機只是一瞬間就凍結了朱厭的行動。
“別在這個時候胡鬧，要不然，到時候我的拳頭可就不是讓你在床上倒上一個月的情況。”
只是抬手，賈赦的手指就已經來到了朱厭的眉心。
在看著那重新閉上的嘴巴，重新低下去的腦袋，賈赦的笑意怎麼也掩飾不住。但是，此刻的賈赦不僅僅是因為賈璉的聽話而笑，更多的是因為他發現蠻夷的軍隊之中有聰明之人。但是，這樣聰明的人在今日之後就要死了。
他看著在十里之外的軍營之中所湧出的如螞蟻計程車兵散落在整個森林之中，瘋狂尋找著南安郡王的時候，賈赦轉身看向了那個現在裝作自己人畜無害的朱厭，張開了自己的手掌，在朱厭好奇的眼神之中，賈赦緩緩地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放心，會很輕鬆的，睡一覺你就會想起你是誰。”
而在下一刻，賈赦身上那只是針對朱厭的氣息開始散開，往日平和的孤峰已經在一瞬間就被賈赦的氣息所籠罩，化作了一片近乎是死地的世界。
就在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