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已經陷入了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已經聚集到了直接對上的兩人。
一人是當今文壇當之無愧的領袖之一,在這個朝堂之中穩坐首輔的位置,即便是太上皇和當今都無法動搖他的位置,行事霸道異常,卻又在霸道的同時恪守禮的約束。
仔細想來,眾人發現這位站在文官之首的大人並沒有流傳下什麼膾炙人口的詩篇,但是,那近乎是自成一派的言論令文官都毫不懷疑眼前這個老人家致仕之後會成為一代文宗,再開儒道一脈,在身份之上雖然比不上儒生亞聖,但是,也可以跟諸多儒家領袖入那文廟。
這個老人家的一生已經經歷了三代帝王,是真正從開國之初走到此時的三朝元老,可稱儒霸!
一人出身高貴,父祖於萬千兵眾之中高舉兵刃,雖然不能夠做到裂土封王,但是,也為家族掙下了國公之名,可稱與國同休,而本人更是承接兩代國公之勇,在頹廢十數年之間再次橫壓當世,雖然位列兵部尚書之後,實際上卻是此間勳貴真正的架海紫金梁,兵家大宗師!
現在,這兩個在朝堂之上除了當今出言阻止之外,無人可制的文武頂峰卻因為賈赦的致仕而發生了衝突。
“我父親?”賈赦眯起了自己的眼睛,看著眼前這個身上生出了幾分傲骨的老東西,那張毫無表情的面孔之上第一次生出了想要將眼前這個老頭殺死的殺氣。
他邁步之間,來到了這個老人家的面前,看著那雙在面對他的時候也沒有任何懼色的眼睛,似乎是想要從那雙因為歲月而變得有一些渾濁的眼眸之中看出這位首輔對抗自己的本錢。
只是,在半晌之後,賈赦一邊嘴角上揚。
他沒有看出來眼前這個首輔的傲氣源於何處,但是,無所謂,因為在那一晚中秋大宴之中得到突破的賈赦已經比這個老頭高了一些。
在理念的鬥爭之中,道高一線就是高得沒有變。更何況,現在橫亙在賈赦和這位首輔之間的距離可不是所謂的道高一線。
賈赦已經真正地憑藉著自己的理念邁入了祖師堂,就差將自己的理念發揚出去,就可以真正越過那數位兵聖之尊,與開創兵道的兵家祖師爺爭一爭兵家祖師堂的頭把交椅。而這位被文壇稱為儒霸的傢伙,連儒家該有的東西都少了一些,如何跟賈赦爭?
“怎麼,老夫說得有錯嗎?”
對於賈赦的注視,首輔沒有任何的恐慌。在從佇列之中站出的瞬間,他就已經做好了跟眼前這個傢伙直接對抗的打算。
再者說,歷經三朝的首輔可以說就是這個朝廷的活化石。在這位首輔的面前,賈代善也不過是一個丫丫學步的稚童,至於稚童的兒子,那就更不用說了,那也是一個稚童。一個稚童,總不能夠跟他這個老頭揮拳吧!
“哈哈~”
“哈哈哈~”
說實話,經歷了那中秋大戰之後,賈赦都不敢相信還有人敢在自己的面前挑釁自己。
賈赦那張看不出他的情緒的臉上突然裂開,露出了一張近乎是瘋狂的笑容。
這真是,著實給他上了一課。
他還沒有辭官成功,就已經有人想要來跟他碰上一碰了。再者說,這個老東西在開口的瞬間,賈赦就已經聞到了那慾望的味道。
這位在官場浮沉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東西並沒有像他看上去的那般無慾無求。
不過,也好,也好,沒有這些文官的針鋒相對,沒有這些廢物武官的拖後腿,他專門安排的京營總帥豈不是會相當無聊。
更何況,賈赦雖然也算是一個守禮制人,但是,這並不代表著一位能夠忍耐別人侮辱自己的父親的人。
拳頭,雖然沒有多用力,但是,賈赦在眾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他的拳頭就已經出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