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天夜晚,那些鹽商都聚集在了林府之中。
在觥籌交錯之間,這些鹽商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匯聚在了主座之上。
賈赦坐在主位之上,沒有任何的言語,只是一個勁地在進食。
只不過,相對於那些鹽商那模仿士大夫的進餐方式,賈赦的進食真的就像是一隻野獸一般,從自己的手將整塊肉從羊腿上面撕扯下來,也不顧上面還在升騰的熱氣,在蘸了調料之後,他便將那整塊肉塞入了口中。
賈赦在將口中的肉吞下之後,就伸出手抓住了一旁還有一些肉在上面的骨頭,在那些富商驚悚的眼神之中,張口將骨頭啃下來了一部分。
咔啦~
在賈赦的咀嚼聲之中,那些本來還在高盛闊論,想要彰顯他們的權財的富商官員都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咔啦~
這些富商早就已經過了喜歡這些骨頭的時候,哪怕有一些時候忍不住想要品嚐骨髓,也有廚師幫他們將骨髓烹飪好。
剩下的骨頭都不過是門口犬兒的食糧,但是,即便是那些狗兒也不會將那些骨頭徹底咬碎,只是用舌頭和牙齒一點點地將上面的血肉給舔舐乾淨。
而且,這些富商在吞嚥口水的過程之中,他們都用毛骨悚然的眼神看著彼此。
他們從賈赦的咀嚼之中看出了一絲優雅。不過,這份優雅,更像是一隻猛虎在看到獵物並隨意殺之的平靜。
這些傢伙,往日可不是很喜歡別人明明請他們過來還拐彎抹角地不說話,但是,現在,他們覺得,他們應該尊重主人家的習慣——食不言。
賈赦看了那些有一些害怕他的進食的傢伙,也只是撇了撇嘴,拿起了自己手中的酒杯,將酒水飲盡之後,他才真正地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筷子,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餐巾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同時,富商將自己的目光都投向了賈赦。
而隨後,一位姓白的鹽商就被大鹽商們推到了賈赦的面前,在朝著賈赦躬了躬身之後,就開始提問:“賈公,這一次,您請我們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賈赦在接過丫鬟遞上來的茶水,在仔細地品了品茶葉的滋味之後,就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在伸了一個懶腰之後,他就用一種玩味的眼神看著這個有一些緊張的鹽商:“我找你們來做什麼,你們這些人精難道猜不到嗎?”
只不過,賈赦這樣的話並沒有得到任何鹽商的回話,他們只是將自己本來就有一點躬著的腰肢更加彎曲。
賈赦隨手從自己的桌子上面拿起了一根被他咬得有一些七零八碎的骨頭,緩緩地走到了那個白姓鹽商的面前,用沾滿油星的手將那個鹽商的下巴抬了起來。
“我不是在等你們的後手嗎?”
賈赦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他在進入了這片地域的時候就遭到了好幾次埋伏,甚至在他前往妹妹的墳墓的時候還遭受了一隊人馬的伏擊。
如果這樣的挑釁都不做出任何的回應,那天下豈不是會看輕他這個戰帥!
另外一個鹽商連忙上前,陪笑道:“賈大人,您真是說笑了,我們怎麼敢啊,我們只不過是一群小商人罷了。”
只是,還沒有等到那些鹽商的應和,賈赦就在眨眼之間來到了那個賠笑的鹽商面前,將自己的手臂掛在了這個男人的脖頸之上。
就像是一隻老虎撲到了敵人身上一般,賈赦只要輕輕一壓,就會將眼前這個人的脖子碾碎,但是,賈赦並沒有做。
賈赦的聲音變得有一些沙啞。
“我不知道你們背後有哪些人在撐著,我也不想知道你們背後那些人的權勢有多強。”
“但是,我知道,你們對我的妹妹動手了,所以,你們在場的所有人都要為之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