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著這個突然來到此處的曾孫女,眼睛之中充滿了慈祥。但是,一想到自家那隻小老虎的算計,他的眉眼之中卻是充斥著厭煩。
“恩侯那個臭小子,什麼時候我們賈家的事情要女娃娃上了?”
口氣之中的憤怒,即便是迎春想要為自己的父親辯解一二,也無從下手。畢竟,在這個小姑娘的眼中,自己的父親送她來這邊也無非是為了這些事情。
不過,老榮國公還是很冷靜的。雖然憤怒歸憤怒,但是,這些日子還是相當用心地教導自家曾孫女的學習。
只是,當這個老人家重新開啟棋局的時候,那雙慈祥的眼眸就化作了一雙無情的狼眸。
“雖然你帶來的資訊不多,但是,對我來說也已經足夠了。”
“當今希望赦兒償還欠銀,說明戶部之中銀錢不多,至少不夠朝廷一年的支出了。”
“讓赦兒上朝,又把赦兒趕下朝,在平息了那些文臣的憤怒的情況下,也說明了當今對於這個朝廷的把控程度不夠。”
“文重武輕,沒有想到這才不過百年間,那些文官又一次引導皇帝做到了這樣的事情。”
不緊不慢之間,老者身上的狼裘緊了緊。
這些年,這片山谷之中,來源於雪山的漫天風雪都不能夠讓這位老者將自己的衣領拉起來,但是,如今的局勢莫名地令這位老人家感到了一絲危機和一絲久違的興奮。
“那個笨蛋也是,明明在擁有力量之後,皇帝就算是再不喜歡赦兒,也必須承認他的存在,偏偏選擇放棄,用自己的生命換取赦兒的存活。”
“要不然,我可憐的赦兒也不會被他父親的這麼一句話死死地困在宅院之中這麼久。”
迎春不知道自己的曾祖父為什麼會如此評價自己的祖父,但是,她從這句話之中還是猜測到了一些了不得的事情。只是,她沒有說,準備回去之後問問賈赦。
她捻起了自己放在一旁的棋子,落在了黑子的一邊。
“天下知其白而守其黑,你這個性格絕對不會收到你那個父親的喜歡。”
飛快地落子,老榮國公看了一眼即便是在自己的手中快要被屠殺大龍的時候,依舊淡定的迎春,隨意地將一顆棋子下在了不該出現的位置。
“赦兒很像我,隨心所欲,睚眥必報。”
老榮國公已經看到了被自己趕走,又跟著自家老夥計一起回來的代善,腦袋都沒有見他抬一下。
“現在他還沒有動手的唯一原因是他沒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老榮國公的話語之間沒有一絲對於皇帝的尊重。畢竟,當初成為皇帝的傢伙已經作古,老榮國公認可的陛下已經不存在了。現在在皇位上面蹲著的傢伙是何等的可笑,連自己的力量都無法把握的傢伙居然去乞求長生。
長生,那可是道家,陰陽家那些神神鬼鬼的傢伙一輩子都在乞求的東西,又怎麼可能會因為皇帝的所謂算計而輕易達成。更何況,老榮國公也相信,自家娃兒不會讓那個傢伙這麼好受的。
“所以,小迎春,在知道了天下的形勢之後,你又會怎麼做呢?”
剛剛的一子落下,老榮國公的黑色大龍已經被迎春的連削帶打硬生生磨掉了半數,但是,迎春總覺得眼前這個棋局跟她與賈赦下的棋局有著一點點的相似——隨時可能被翻盤。
“曾祖,我不過一女子。”面對曾祖父的問詢,迎春眯著自己的眼睛,沒有顯露出一絲神色的變化。
“哈,在接受傳承的時候,小迎春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啊!”老榮國公摸了摸自己的鬍子,隨意地拿起一黑子,落在了迎春意想不到的地方,硬生生將迎春本來即將勝利的大龍攔腰斬斷。
“之前那樣的霸氣,才讓我覺得你多少繼承了我家那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