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看著眼前這個東西,雙手一些顫抖。
他知道鹽政的敗壞是因為那些鹽商和漕運的緣故,甚至給他一些機會,他也可以將江南的鹽政梳理一遍,至少保證鹽稅可以達到千萬兩的情況。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大舅兄會是如此的可怕。
如果按照他舅兄的辦法來的話,這江南可能又要掀起什麼可怕的波瀾了!
千萬漕民都可能被舅兄拉下水,乃至那些鹽商都要被抄家問斬,甚至會有一些了不得的傢伙被拉下水啊!
這些年,林如海從自己往日的老師同窗那邊已經收到了不少訊息,只可惜,那些傢伙在林如海無法給予他們更多利益的情況下,一點幫忙的打算都沒有。
不過,林如海也知道,這就是當初他沒有選擇文官一派的後果。但是,那些傢伙又怎麼可能知道,如果他,林如海放棄了勳貴的身份,那本就已經有一些沒落的武官會毫不猶豫地以林家的全部身家來填補他們的空缺。
但是,現在,武官一脈曾經的頂樑柱的襲爵人的手段,為何會是如此暴戾!
他來到賈敏的畫像面前,看著那上面笑著的佳人,眼睛之中有一些懷念,但是,很快,那份懷念也被冷靜徹底代替。
“到底是榮國公的親子啊,我小看你大兄了啊,敏兒!”林如海低眉。
在跟妻子的交流之中,林如海就從來沒有看上過那位曾經號稱第一紈絝的大舅兄,只不過是佔了天時而襲爵的好運之人,天賦也好,智慧也好,都不如二舅兄。但是,現在看來,相對於那位性格溫和,性格極肖老國公的二舅兄,大舅兄到底還是這個榮國公的襲爵之人啊!
狠辣,冷漠,沒有一絲溫度!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子,那位陛下才將你的大舅兄關在那個榮國府之中這麼多年吧。
林如海的猜測並不是正確的,畢竟當初的賈赦可真的是沉浸於聲色犬馬,雖然對於兵法之類的東西有所涉獵,但是,毫無疑問,確實是曾經那眾多公爵口中的廢物點心。
只不過,如今,從當今那邊得到調令的賈赦卻不是曾經那個傢伙,是一個繼承了賈赦的所有的大宗師。
賈赦看著眼前這個因為有機會得到了一個官職而異常興奮的兒子,眉眼之中沒有一絲溫柔。
“還是這麼弱啊!”
對於自己父親的評價,這幾日透過自己收攏的文人來研讀自己父親給的那兩本書而瞭解父親強大的賈璉,也只是低著腦袋。
只不過,在低頭的時候,賈璉還是時不時抬起自己的腦袋,觀察著那跟往常一般慵懶的父親,完全看不到那幾乎可以成為兵道大宗師的影子。
“你知道我這一次去江南幹什麼?”
非詔不可出城的一等將軍,此刻卻能夠從當今處領來出城的許可,這種跡象就已經表明了賈赦此去江南的目的不簡單。但是,賈璉並不想要知道。
看著裝鵪鶉的賈璉,賈赦一根眉毛才微微抬起,嘴角的笑意怎麼也沒有收斂。
“對,很聰明,也是,只有這樣子才能夠從那個宮殿之中勉強活下來。”
賈赦伸出手掀起了馬車的簾幕,探出自己的腦袋,回頭望向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看到的外城,眉眼之中充滿了歡欣。
賈赦想起了自己和兒子在天使的引領之下走入了那個尋常人根本進不去的御書房,想起自家兒子在那個人面前卑微的樣子,有一些好笑,但是,卻又有一點點感慨。
曾經的小子,被那群可笑的家奴給吹上天的傻兒子,多少也是知道了自己的斤兩。
在看了外城片刻,賈赦才重新將自己的腦袋縮了回來,將自己兒子趕出了自己的馬車,才重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林如海,我不知道你會怎麼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