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或許讀書悟性不如原下索、林渡之,但早已習慣站在幕後,思考陰謀。
他們將從祖輩手裡接過天下最大的餅,重複著合作爭鬥的過程,失敗者被推出去犧牲,勝利者在潑天的榮華中過一生,將家族世世代代傳承下去。
他們是天祈王朝,最前途無量、命途多舛的年輕人。
陸裘道:“不能再給他時間了,時間意味著機緣,變數。我們必須殺死他,或者粉碎他復原的希望。”
鍾天瑾道:“可惜,如果他像離開皇都時那樣,還是個徹徹底底的廢人,說不定可以活的更好。”
白玉玦心想,真要那樣,哪能活的更好,早被你堂弟整死了。
但他沒有說話,只是起身舉起酒杯。
眾人聚攏過來,齊齊舉杯。
盟約達成。
因為複賽新規,南淵學院氣氛熱烈,無法被一場秋雨澆熄。
只有某地很是安靜。
學院西北角,是北瀾隊伍入住的客院。
雖然沒有院牆,遙見一片迎客青松,就知道客院到了。
程千仞與顧雪絳來到這裡時,諸人在鍾天瑾的院落裡集會,秋雨中小道空蕩,青松寂寥。
他們敲開了一間院門。
院主人很是吃驚, 少年英雄雖好,但英雄命短
原家兄弟來找邱北時, 細雨初歇。
原上求動動鼻子:“花間雪絳來過?”
那人抽的菸葉沒有嗆人味道, 反而像草藥或香料的混合,清冽寡淡。
經雨氣衝散後幾乎消弭, 不易察覺。
邱北慢慢放下刻刀:“是的。”他開啟桌下暗格, “你劍上符紋已徹底完成。”
原上求道聲多謝, 轉身抱劍就走,竟一刻不停。
原下索趕忙起身去攔, 一邊腹誹, 要真聞著味兒尋去,豈不是跟某種家養小動物一樣?
“不尋他。去後山找傅克己試劍。沒事別管我。”
人跳窗跑了, 只留下一句話, 原下索搖頭嘆氣。
邱北給他倒杯熱茶, 講今天發生的事。
四人中原下索最思慮周密,邱北已習慣遇事知會他一聲。
熱茶暖身,原下索欣慰道:“天下遠非往日太平年歲,你能想到留一條後路, 這非常好。”
他話鋒一轉:“花間雪絳卻不是穩妥後路。他從前性情狂傲, 得罪人而不自知, 不論對方是誰,都不願妥協一步,最終橫遭禍端。別看現在改了許多,那幾本‘閒話皇都’小冊你也見過,添油加醋嬉笑怒罵什麼都敢寫。”
“可見南央幾年,沒磨平他稜角, 終究反骨難折。”
“少年英雄雖好,但英雄命短。像我兄長,還有傅克己,一旦拔劍便不知惜命。誰攔得住?幾條命夠死?”
“且不說他們,單說程千仞。他不是劍閣中人,卻拿著劍閣鎮山神兵。傅克己作為大弟子,必要討回來。而我會幫傅克己籌謀。那時你可會感到為難,又將如何自處?”
邱北覺得他想多了:“不為難,我跟他們不是朋友。”
原上求仍苦口婆心道:“多交朋友是好事。但我認為你應該交一些,不那麼容易死的朋友,方為穩妥後路。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邱北開始思考。
他隨師父入道修行後,被要求先學習打鐵、雕刻、繪畫等等看似與煉器無關之事。
雕木鳥,羽毛紋路要秋毫畢現。刻人像,萬千髮絲要一絲不苟。描畫香爐的煙氣,飛蟲的軌跡,練習眼力、耐心和堅忍。
沒想到功夫練成,人也成了慢性子。
原下索等了許久,才等來他伸手指了個方向,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