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需你們引路上山。去年師兄師姐如何引你們,你們便如何引他們。散吧。”
先生前腳剛出門,學生們便低聲歡呼起來,滿面躍躍欲試的興奮。
‘引路’不是字面含義,畢竟沒那麼多路痴。是說老生帶新生熟悉學院,介紹院規,推薦選課,有前輩提攜後輩,指條明路的意思。
流傳到如今,還帶著薪火相傳的儀式感。
程千仞合上書卷收好筆墨時,許多學生已結伴衝出學舍,在山道不忘互相整理衣冠。待下山見了新生,又端起穩重的前輩架勢。
“這邊幾位師弟,先不急上去,我帶你們遊覽另外兩院,再去藏書樓、演武場、太液池轉一遍,巳時學院後灶開飯,我們用過午膳,再上山不遲。”
太多主動熱情的引路人,程千仞身單影只的在山門前站了一炷香,也沒人來搭理他。
他心想,太好了,今天放假。回去看孩子。
一路行來,爭放的百花,爭鳴的禽鳥,面露憧憬崇拜的新生,侃侃而談的前輩,春日生氣盎然,少年朝氣蓬勃。無處不熱鬧。
所以當程千仞看見顧雪絳時,只覺得他實力毀氣氛,拖了整個學院的後腿。
顧公子斜倚迴廊畫柱,學院服的外袍搭在臂彎。只著一身光華瀲灩的絳紫色絲袍,修長的手指間擎著一柄金玉煙槍,吞雲吐霧。
白煙籠著俊美面容,一時間看不清他眼底神色。
兩三個姑娘紅著臉站在他身旁,似是在問什麼。顧雪絳只淡淡應兩聲,抬手指了個方向,姑娘們見他無意引路,又笑嘻嘻的結伴走了。
看來無論哪個時代,校園不良少年總是有人喜歡。正想著,顧雪絳向他招了招手。
程千仞迎上去:“不開心?還是遇著事兒了?”
平日裡見到漂亮姑娘,都是一副浪蕩公子的做派,今天怎麼改走頹廢路線?新套路?
顧公子被他一問,挑眉笑了笑,看著精神好多了。
反問他:“昨天下午你去西市了?我瞧見一個背影像你的。”
顧雪絳有時會在西市擺書畫攤,離程千仞打工麵館不遠,常能遇到。
這一點程千仞一萬個服氣,正常的世家公子,若是淪落到要擺攤謀生,典當舊物的地步,定然覺得羞恥,怕被人撞見。偏偏顧二不是,坦然開始了新生活。
用他的話說‘我當自己的東西,沒偷沒搶,憑什麼不理直氣壯?寫字賣畫,自力更生,如何不能光明正大?’。簡直讓人無法反駁。
程千仞答道:“是我。昨天帳本提前算完了,拿去給東家看,主要是問他……有沒有什麼來錢快的正經門路?”他將‘正經’兩字咬得略重。
“他怎麼說?”
“他讓我帶上二十兩,去‘金堆玉砌’試試。”
‘金堆玉砌’是南央最大賭場的名字。
顧雪絳嘆氣:“似乎不怎麼正經吧。”
但想到程千仞那個沒譜的東家,他又覺得這個答案也在情理之中了。
忽然頭頂響起一道聲音:“你倆嘀咕什麼呢?”
程千仞一驚,下意識退後兩步,差點擺出防衛姿勢,又很快放鬆下來。
只見迴廊外參天的槐樹上跳下一個人,身姿瀟灑,穩穩落在他們面前。
樹葉紛飛,徐冉拍拍沾灰的院服。
“你跑樹上幹嘛?!”
程千仞不敢告訴徐冉,因為她這人有點二,還想不出什麼正經辦法。你說急著用錢,她就敢去地下拳場籤生死狀。
三人中唯獨他有攢錢的習慣,另外兩個都是掙多少花多少,反正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他也打心底裡不想向他們借錢。
徐冉道:“先生讓我接引一位新師弟,說他身份特殊。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