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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仞自認這些方面有所欠缺,邏輯修辭一竅不通,遠不如朋友們才華橫溢。
所以他根本不會嘗試與一位大乘境佛修辯難。
你講的非常有道理。
我無法反駁,但我就是不想聽、不認同。
我說走就走。
了悟眼睜睜看著他起身,笑容凝滯,他本以為自己說服了此人:
“且慢!”
程千仞推開禪房小門,巍峨大殿中情景出乎意料,他止步一瞬。
身後了悟幽幽道:
“很多人想見你,你不想見他們嗎?”
清晨,顧雪絳與林渡之後山漫步。
山林靜謐,積雪未消,霧靄飄忽,二人行至一方斷崖,視野忽而開闊,翻騰雲海間,巨大佛首時隱時現。
林渡之心有所感,叩拜誦經。
顧雪絳退開幾步,站在不遠處看他。
待林渡之拜完起身,只見兩位打掃後山的小沙彌匆匆趕來,捧著銅盆溫水,軟巾細絹請他淨手。
“林師叔祖晨安。”
林渡之微微皺眉。
以他修為,心念一動便身不沾塵,這寺裡哪來那麼多形式虛禮。
“不必勞煩。去忙吧。”
兩僧觀他神色,行禮告退,與顧雪絳擦身而過。
顧雪絳這次是陪林渡之來,不方便以軍部身份參加燃燈法會。他自稱是林渡之的隨侍。一般沒什麼人搭理他。
兩人繼續散步,走過石塔林、吊橋、山岩邊棧道。
寺中僧人們在做早課,鐘聲、誦經、木魚聲不絕於耳。置身於這種氛圍,人難免會思考因果、命運之類的哲學話題,進而反省生平,追悔舊事。
住進慈恩寺後山的各宗門代表就受其感染,不管有沒有信仰,路過佛堂大多會進去叩拜,看上去倒一團和氣,張口閉口都是為蒼生祈願的慈悲。
顧雪絳對此嗤之以鼻:“共同抵禦魔族,說得好聽,其實誰也不想多出力,只要雪狼騎沒打到家門口,就要先在家裡爭出個高下。”
林渡之從沒見他拜過。
“那些人覺得拜佛祈願,若如願以償,是佛慈悲,還要上香還願;不能如願,是自己不夠誠心,也怪不得佛。”顧雪絳解釋道:“但我想要什麼就自己去搶,從來不指望誰慈悲。”
林渡之瞭解他,所以不多勸。
顧雪絳心思異於常人,他不認為殺業太重,必會不得善終,他始終相信自己是對的,因而道心通明,無所畏懼。
用他的話說,就是“我不信因果,則因果不沾身。”
後山遼闊,想避開其他住客很容易。
有一個問題,自入寺就困擾著顧雪絳。
“他們為什麼叫你師叔祖?”
林渡之答道:“按照佛門的輩分,我師父與十寂法師同輩,如今慈恩寺方丈是十寂法師的弟子,與我同輩。慧德監院是方丈弟子,便稱我師叔,寺中大多數弟子輩分比監院更低……只好稱我師叔祖。”
“好生厲害,你師父還收俗家弟子嗎?看我怎麼樣?”
林渡之搖頭:“莫開玩笑,你一定不喜歡那裡。”
“那得看寶華寺是什麼樣子,有沒有比這尊更大的金佛?”
林深霧重,誦經聲漸漸聽不清了,只有二人踩過落葉積雪的咯吱聲。
“我們沒有金身大佛,沒有金頂大殿,不在山中,自然也沒有云梯,這樣說來,好像我們那兒什麼都沒有……”
顧雪絳來了興致:“那你們平時幹什麼?”
“我教小師弟看書識字,師父給村民醫病,師兄們春天幫大家種地,秋天打果子。”
顧雪絳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