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注意過你以前什麼樣。”
顧公子卷好最後一張宣紙,收進書婁。桌上空空,只剩銀錠與散亂的銀票。
“還不走嗎?我要收傘了。”他起身,提起茶壺,“不過看你冒雨趕來求畫的份兒上,也請你喝碗茶吧。”
程千仞帶來的茶,已經有些涼了。倒在粗瓷碗裡,不見幾絲熱氣。
那人端起碗喝一口。立刻彎腰吐出來:“呸!咳咳咳……”
他扶著桌子劇烈咳嗽,壓抑的憤怒終於爆發:“這是人喝的嗎?”
顧雪絳拿出另一隻空碗給自己倒滿,一飲而盡。
他居高臨下看著對方,神色倏忽冷漠起來:“我吃過的苦,遠不止這一碗粗茶。”
“武脈被廢不算可怕,被家族養廢了才要命。如果你不能殺死我,勸你還是不要惹我。”
“我很記仇的。”
那位年輕公子雙目赤紅,霍然起身,厲聲喝到:“劍來!”
他身後的僕從遞劍上前。
程千仞同時上前兩步,潛意識裡沒想起顧雪絳曾是修行者,只覺得顧二身體單薄,而自己在邊境摸爬滾打幾年,拳腳功夫總比他好。
一聲錚鳴,銀光如霜,華美的長劍愴然出鞘。
瞬息間一道無法言說的威壓兜頭罩下,油紙傘下的空間仿若與外界割裂,風雨難侵。
程千仞只覺寒意撲面而來,飛速湧入四肢百骸,千斤重力壓在肩上,眼前昏暗一片。
他汗如雨下,分毫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