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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更願意聊青山院的徐冉。她接下的約戰終於打完了,一直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醫館常客,卻勝多敗少。比她修為低的不敢來戰,同境的勝不了她,境界高的自持前輩身份,鮮有下場。勝過她的那幾人都是險勝,沒有可誇耀之處,反倒讓她顯得風頭無兩。
於是最後一場,顧二叫她想辦法輸。好對手難逢,天氣又熱,徐冉也懶得再打,索性揍對方一頓,然後認輸了。
顧二氣的拿煙槍敲她:“你這不叫想辦法輸!要讓對方贏得漂亮,才能替你當靶子推出去!”
徐冉不服:“什麼亂七八糟的,我都認輸了,這事兒不就完了嗎?!”
不料幕後推手真的沉寂下去。是否還有下一步動作不得而知,總之南淵三傻的日子徹底清淨了。
清淨到程千仞快要忘記所謂的‘守株待鹿’計劃。
那天他夜不成寐,在識海中演劍,有些地方想不清楚,天色未亮便迫不及待出門,照例去荒林練劍。
曉風殘月,學院大門初開,人聲寥落,空空蕩蕩。程千仞走在藥田間的鵝卵石小路上,忽見不遠處一道人影,轉瞬沒入林中。
他感嘆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卻沒想到竟是熟人。
那個人還是藏書樓初見的模樣。
“林師兄,叨擾了。師兄上次讓書給我,未曾正式道謝。”
林渡之目光遊移,似在確認程千仞身後有沒有其他人,很快鬆了一口氣,惜字如金:“不謝。有事嗎?”
程千仞被一雙剔透明眸淡淡注視著,略感壓力。想起顧二的託付,只得硬著頭皮搭訕,沒話找話:“……林師兄報名雙院鬥法了嗎?”
“沒有。”
“林師兄需要一起報名的同伴嗎?”
“不需要。”
程千仞正想告辭,忽見對方握書的指尖極用力,微微泛白。
原來很緊張啊。
不禁笑了笑:“我在此練劍,是否會叨擾師兄?”
“我會布隔音陣。”
“……”
好吧,學霸什麼都會。顧二,我盡力了。
兩人各佔半邊林,互不干擾,程千仞一套劍訣練完,落葉蕭蕭,不知何時對方已走了。
午飯時他告訴兩個狐朋狗友,徐冉比顧二還來勁:“好!捕鹿到了關鍵時期,穩住!”
林渡之是個生活極有規律的人,一天的安排從晨讀開始,來的早走的也早。後來幾日,程千仞每天早起,趕去林間尋人,卻只打個招呼,說幾句閒話。
直到林渡之已不再緊張,兩人見面可以輕鬆點頭致意時,顧雪絳出場了。
顧公子換下絳紫色外袍,全套學院服一絲不苟地穿好,半挽半放的墨髮束作髮髻。與程千仞平日打扮相同,完全是個正經人模樣。
清晨林間霧氣瀰漫,林渡之餘光瞥見人影走近,以為又是程千仞來打招呼。等他抬頭,已被近身三尺之內,跑都來不及。
顧雪絳就站在他面前,笑眼彎彎,歪頭看他,只喚了一聲“林醫師”。
彷彿在說你跑啊,怎麼不跑了?
“我不是醫師!”
“林師兄?林師弟?”
“……叫師兄吧。”林渡之退開兩步,渾身緊繃,神色冷淡,“你們認識,戲弄我?”
顧二懇切道:“絕不是。是我想找到你,我們沒有惡意。”
林渡之面無表情。
顧二去拉他衣袖,語氣放軟:“你對他說真名,卻編假名騙我,我以為你只願意結交他那樣的正經學生……”
林渡之甩開手,不為所動。
顧二沒招了,只得嘆氣:“上次開的藥不頂事,疼的越來越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