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之追問:“他怎樣?”
麵館老闆懶怠的癱姿浮現在顧二眼前,一時竟沒想出該怎麼誇,只說道:“他煮麵很好吃。”
林渡之:“……”
程千仞怕顧二尷尬,接道:“是挺好吃的。”
徐冉不明所以,跟著點頭:“煮餛飩也好吃!好吃!”
林渡之:“……”
我為什麼要活兩百年?
話說到這裡, 程千仞才想起來他們還沒吃午飯。
等他和徐冉拎著食盒回來, 診室裡的兩人依然在案前討論。顧雪絳整理好桌上的醫書圖紙,開啟食盒, 順手為林渡之端碗遞筷:“來。”
林渡之面露猶疑之色:“你們吃吧。”
徐冉:“渡啊, 別客氣, 吃飽了才有力氣陪他接著聊。”
她念‘渡’字有點像‘鹿’,林渡之聽見耳朵尖微微泛紅:“不是客氣, 我, 我已辟穀了。”
修行者吸收天地靈氣供養自身,代替五穀, 便是辟穀。提升吐納之道, 對精神境界要求很高, 不比練習招式拳腳。年輕人往往想要的很多,心浮氣躁,口腹之慾也是欲,能在這個年齡辟穀的寥寥無幾。
程千仞想起從前與林渡之的接觸, 對方雖然神色冷漠, 卻沒有武者身上的殺氣銳氣, 境界威壓分毫不露,不會給人凶煞危險之感。此時再看,那人站在光線明亮的診室,藥杵藥秤為伴,又多一分醫者慈悲。
徐冉肅然起敬:“真厲害。”
林渡之被誇的不好意思:“可以教你們一些心得。”
徐冉撓頭:“我跟程三才煉氣大圓滿。等到凝神境再來請教你。”
顧二吃相文雅,不忘懟她:“你那個飯量, 就算小乘境也辟穀不了。程三希望大點,他現在吃的越來越少。”
程千仞怔了怔:“順其自然吧。”
他確實飯量銳減,每天只中午陪朋友們吃一頓。或許修行吐納有收穫,或許是因為南央城最好的酒樓,也比不上逐流做的家常便飯。
與南山榜首成為朋友之後,顧雪絳開始頻繁逃課。主課不敢逃,副課總可以,軍事理論基礎首當其衝被他翹掉。徐冉獨自聽李老先生嘮叨,百無聊賴,囤了許多話本消磨上課時間。
學院醫師大多住在藥田間小院,單人獨院,林渡之也有自己的院子,顧二清晨便去那裡尋他。
沒了晨讀的同伴,程千仞一個人佔據荒林。